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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监会之第137号规定 1 comment
本来是不应该用电脑的……这里要检讨一下……
最近一直在搞GRE,很是无聊……
今天临睡觉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点子,所以写下来。
申明:这只是一个记录罢了,做不得完整的科幻小说,因为个人还很不满意。只不过是为了避免这个点子被我自己忘了,所以先临时找一件小说外衣给披着。
关键字:GR,黑洞,多层球。
里面涉及到的东西都可以通过计算来获得,有兴趣的朋友自己可以算下多层球的GR精确解,很有意思的。
我喜欢称这个解为“黑洞保险箱”。
当然,关于黑自己电脑的事情,等下我会去黑的……
科监会之第137条规定
环宇科监会,是整个银河系帝国里最神秘,最悠久,同时最具权威的一个机构。
能进环宇科监会的,都是这个银河系帝国的天才,甚至可以说是天才中的天才。
很荣幸地,冯·杜克,也就是本故事的主角,就是环宇科监会的一员。
身为这个天才集中营的新进一员,杜克先生在加入科监会的第一天就被搞懵了——好长的一份科监会规范守则啊。
居然总共有137条规定!
据说,以前只有136条规定,而那第137条则是现任科监会会长司马大人给亲自加上去的。
而就是这第137条规定,让杜克先生彻底晕菜了,因为它是这么写的:
137,如果有人冲进来,让你给他造一门能毁灭整个宇宙的大炮,那就照他所说的做。
这条完全没意义。
司马风雷,很酷的名字,但如果和他的号相比,则完全可以无视。他的号是:量子潮汐抚慰者。
没人知道他在取这个号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冯·杜克先生进入科监会以后的直系领导,就是这位抚慰者,这让杜克先生感到非常自豪,因为这位抚慰者是整个银河系第七卦限里唯一研究理论物理的人类——如果算上另外七个卦限,那也就只有九个人罢了。
当然,杜克先生自己不算。他对于自己能在司马大人的手下搞研究感到非常地自豪——当然,别人并不都这么认为。
科监会里,除了那极少数的几个人以外,绝大多数人的研究项目和方向与所谓的“理论物理”是没有太大的关联的——当然,这仅仅是说在科监会的物理分部里。哲学分部和神学分部里还是有人在研究理论物理的。
物理分部里,绝大多数人在研究的是凝聚态,比如如何在中子星上构造出稳定的三相超流体漩涡,从而能现在更好的中子星物质开采。当然,也有一些变态的人,研究的是如何用多个微型黑洞来构造一个黑洞凝聚体,目的仅仅是做一件“纯黑”的大衣。
顺便说一句:科监会的总部就设在银河系第七卦限,因为地球在第七卦限。这事很容易理解。
而现在,杜克先生很郁闷。
在进入科监会两年以来,他一直以为那第137条规定是司马先生个人的一个恶趣味,以迎合他“抚慰者”的称号。
他从来没想过居然真的有哪一天,137号规定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所以,在此时此刻,杜克先生很郁闷。
一个西装笔挺的人,正站在大厅的正中央,滔滔不绝。
这没什么,每个月总有一天,科监会会长司马大人以及副会长诸葛先生,会轮流站在这个中央,西装笔挺、滔滔不绝地说一些千篇一律的废话。
但这次不同,因为就在那个西装笔挺的人在滔滔不绝的时候,一群脑壳上贴着科监会许可认证标志的机器人正举着激光武器站在每个研究员和教授的身边。
科监会特许认证的镭射标签亮晃晃地在那里闪烁着光辉,告诉这个大厅里的所有人:这些机器人都是最新高科技,科监会资格保证,绝对童叟无欺。所以,不用指望能用什么办法能把这些机器人解除武装或者用病毒摧毁,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杜克好好地上上下下打量着站在正中间的人。
他很眼熟。
事实上,不止眼熟,大家对这个人都已经烂熟于胸了。
他是奥玛,这次银河系总统的最有力候选人之一——当然,这句话只在半年前对,因为银河系总统已经选出来了,是希拉,另一位曾经的总统之位最有力候选人。
在竞选失败以后,奥玛就从公众的视野里彻底消失了,而希拉则一直在媒体上频繁曝光,过得顺风顺水——最近,还获得了阿贝尔银河系平和奖和阿贝尔地球平和奖双料奖项,成为了世上最出名的银河系总统。
显然,奥玛在这半年里积累了很多想要说的话,但很不幸地一直没有听众。难得现在有百来号人站在这里——无论是否是自愿的——奥玛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开始不停地诉说着自己的各种理念。
杜克还满脑子在想着第137号规定。
这是因为,奥玛被一大群机器人夹带着冲入科监会总部的时候,他就一直叫嚷着:我要造一门能毁掉整个宇宙的大炮!
奥玛的演讲终于完结了。
从他的表现,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一个人如果憋了半年不讲话,那一旦开口,其小宇宙将是极其磅礴的。
沙加就是这样的。
杜克一直在走神。不过他还算好的。站在他边上的司马大人,一直在睡觉。所幸,机器人并不管听众是否尽责,他们只管有没有人暴动。
奥玛演讲的核心思想是说:他已经有了一套超级强大的大炮,但是需要超强的能源,所以就来找科监会了。
按照137号规定,科监会似乎应该要无条件帮忙才对。
但是,这似乎有点……
而更要命的是,规定的撰写者,司马大人,正在睡觉。
杜克现在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出于以下两个原因:
1,他是学理论物理的,而奥玛所要的强大能源,还要便携性,似乎正好是理论物理范畴的问题——那些搞凝聚态的人是这么说的。
2,更主要的,也是更重要的,杜克是始作俑者的手下。
于是乎,杜克先生现在就站在了奥玛的眼前。
“你要一个巨大的能源,不停地提供能量?”
奥玛傲慢地点了点头:“嗯哼。”
“然后,能量还要是高度浓缩的,要能在瞬间就摧毁整个宇宙?”
奥玛继续傲慢地点了点头:“嗯哼。”
“你知道,银河系警察安装了泛银河系高能反应警报器。”杜克先生好心地提醒到。
奥玛还是傲慢地点了点头:“嗯哼。”然后,停顿了一秒,这才继续到:“先生,我想你还不了解状况。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必须要把所有这些问题和障碍都解决掉,这是解决今天这里问题的唯一方法和途径。”
“我想,你的意思是说,高能反应警报器的问题是我的问题而不是你的问题,是吧?”杜克问道。
傲慢地点头:“嗯哼。”
杜克笑了起来:“我想,我知道你要什么了。”
奥玛继续傲慢地点头。
一阵鼓捣以后,一台仪器闪亮登场,一旁站着冯·杜克。
司马大人一直在睡觉。
“这是干什么的?”奥玛傲慢地问道。
“这台仪器可以按照要求,在制定空间范围产生一系列黑洞,把这个空间范围都包围住。”杜克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下面科监会的人已经明白了——用一系列黑洞包裹住中间的那台能摧毁整个宇宙的大炮,这样高能反应警报器就无法捕捉到关于这台大炮的任何信息了。
有一位研究凝聚态的教授已经跳了起来:“这是我们小组的研究成果!”
杜克笑了笑。
“然后呢?”奥玛傲慢地看着仪器点了点头。
“用这个产生黑洞,放在一个充满恒星的地方,这样就能从黑洞里提取高密度的高能能量了。然后,用一群黑洞包裹住这个能量源,以及你的大炮,这样高能反应警报器就对此无能为力了。等到能量聚集完毕,你再用仪器把那些黑洞都移开或者销毁,就好了。”
奥玛有点吃惊地看着杜克。他的脑袋把杜克所说的反反复复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内涵,这才在五分钟后发出了惊叹:“你真是个天才!”
当然,奥玛并没有因此而放心,而是让杜克自己先做个实验。
于是,杜克站在科监会总部大厅的中央,然后启动了仪器,接着就看到一大群微黑洞被特殊频率的电磁波牵引了出来,不停汇聚到大厅中央。
这个场景很神奇,因为在那些微黑洞飘过来的同时,你能看到许许多多个完全走形了的杜克出现在大厅里,而且在四处胡乱飘动。
整个大厅现在已经完全地光怪陆离了,四五个奥玛,六七个杜克,每个人都有三四个截然不同的乱象,更别说那些长得千篇一律的机器人的,瞬间就几百个几百个地飘动着充斥满了整个大厅。
众人顿时就同时晕菜了。
几分钟后,当乱象彻底结束后,杜克就消失了,只留下中央一个扭曲了的空间陷阱的影像。
奥玛拿着科监会认真的生命探测器和能量探测器对着那片区域一阵乱扫,结果都显示——那里啥都没有。
这个试验很成功。
于是,奥玛就拿着那台仪器,喜滋滋美喝喝地走了。
只留下杜克一个人面对整个科监会的质疑。
面对所有这些质疑,杜克一直表现得很淡定——一直到副会长诸葛大人说如果他再不解释就要把他直接送交天狼星监狱的时候,杜克这才开口:
“我们完全不用担心宇宙会被毁灭这个问题。”杜克说得很淡定。
“难道你在仪器上做手脚了?”诸葛大人问道。
“当然没有。”杜克淡定地说道:“科监会的东西,都是品质保证的。”
“那怎么会没事呢?”诸葛咆哮了:“只需要最多一个小时,他就有可能收集到足够的能量了!”
“不会的,至少在我们看来不会。”
“你最好解释清楚,不然我就把你丢去天狼星。说到做到。”
“事实上,一旦他用仪器把自己和大炮用一大群黑洞包裹起来,他就永远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因为我在设置程序的时候,设置了将仪器产生的用于包裹区域的所有微黑洞的总质量大大超过该区域对应的临界质量,所以奥玛会被自己制造的黑洞包裹起来,再也出不来了。”
“你是说,那些用于包裹的黑洞的总质量对应的史瓦西半径将超过被包裹区域?”不愧是副会长,还记得这些理论物理基础内容。
“对,就是如此。”
“所以,奥玛会直接掉入黑洞?”
“不不不,并不是掉入黑洞,而是进入一个异常的时空状态罢了。在被包裹区域内时空还是平坦的,但那里的时间流速会非常非常缓慢,缓慢到那里过了一秒,我们这里可以过上万亿个世纪。”
“呃……你是说,他被冻结在了黑洞罩子里??”诸葛已经彻底没概念了。
“对,真是如此。所以,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可是,你不是也进去了么?”诸葛还是没彻底明白,“你不是马上就出来了?”
“呵呵,这是不同的。包裹我的都是微黑洞,所以会很快蒸发掉。我只要用程序控制那些蒸发出的辐射的走向就好了。但是,他的大炮和能量源则很巨大,所以对应的包括他的黑洞就不会是微黑洞,而是真真正正的大家伙。”
“所以,”诸葛明白了,“你是因为黑洞的蒸发而出来的,但他就会一直被困在那个黑洞罩子里?”
“就是如此。所以我可以进去以后很快出来,但当奥玛在感觉自己已经用了一个小时来提取和聚集能量后要出来的时候,他会发现,他出来后看到的宇宙已经完完全全不是他进去时的宇宙了——甚至于,当他出来的时候,这个宇宙已经被毁灭了,完全不需要他的大炮了。”
“所以,”司马突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你也算是帮奥玛完成了他的夙愿,至少从他的时空看来是这样。”
杜克微笑着点了点头,很淡定。
“你可真是助人为乐啊。”司马的声音从另外一端冒了出来。
杜克猛地一转头,顿时发现自己淡定不能了——居然又出现了一个司马大人。
“这是三年前的我。”先前开口的司马风雷又开口了。
“三年前……”杜克惊讶地看着两个司马,然后顿时笑了起来:“哦!我终于明白那第137号规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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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打算写一下很久没插手的推理小说。
“你真棒。”女子依偎在刘明宇的胸膛上,轻轻地说道,还在他的脖子上轻吻了一下。
“嘿嘿,满足吧?”刘明宇得意地笑了笑。
他其实心里知道,她其实是在恭维他,取悦他。
要不是有把柄在,她怎么肯上他的床呢?
想到这里,刘明宇不客气地在她的胸脯上捏了一把。
澎湃的征服感油然而生。
“你好坏!”女子娇叱道,声音中尽显妩媚。
“起床咯~”刘明宇心情愉快地从被单里爬了起来,而那名女子还在床上躺着回味——大概是回味吧,刘明宇这么想。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刘明宇也感到了一点饥饿。体力不如从前啦,他这么想着。
过了会,女子也跟着起了床,在卫生间里和刘明宇一起洗漱整理,还附带着打情骂俏了一番,两人这才全部整理好。
五点多,刘明宇还在书房里写作着——他是一位作家,专门写推理悬疑小说,偶尔也会写点科幻或者科普。不算很多产,但也有点小名气——不过他都是用笔名发表,所以他的同学们也不知道他其实是一名作家。
“吃饭啦!”女子甜美的声音传入了刘明宇的耳朵里。
刘明宇心里突然感到很幸福。
虽然她可能并不是真心和自己在一起,不过能有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而且,她把自己对他的反感与不满也隐藏得很好。
真是演技精湛啊。
对于这段虚假不纯的“恋情”,刘明宇其实已经很满意的。他也不是那种贪求的人。
来到硕大的桌边,看着一桌子精美的菜宴,幸福的感觉更甚。
刘明宇在主座坐下后,女子就从厨房里端着一盘糖醋里脊走了出来,放在了刘明宇的面前后,在一旁乖巧地坐下。
她知道,刘明宇最喜欢的就是糖醋里脊。
“你可真好啊~”刘明宇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便动筷了。
饭后,刘明宇又回到了书房,而女子则负责收拾碗筷。
做的菜虽然不多,不过都很合刘明宇的胃口。虽然如此,也还是剩下了两三样菜。女子看着这些菜,有点犹豫。
明天是刘明宇与他大学同学的同学聚会。毕业已经十年了,所以这次聚会挺隆重的。
原本大家是想在外面聚会吃一顿的,但是刘明宇却还是叫大家来自己家里聚会。
事实上,他这个家,还真没人来过。
刘明宇在大学里很低调,所以除了最铁的几个哥们,并没有人知道他的家底有多殷实。这栋别墅就是他家的众多豪宅之一,知道的人却寥寥无几——至少他的大学同学们都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极殷实的家底,所以刘明宇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选择了作家这个他很有兴趣的行业。
当然,也是因为家底的厚实和家族的关系网,她的把柄才会被他抓住。
每念及此,女子就有一点忿恨。
整理完毕后,女子端着一杯加了冰块的白兰地来到了书房的门前。
按理说,白兰地最好是热饮,而威士忌则是冰饮。但刘明宇就是喜欢常温加冰的白兰地,他说这样的白兰地能激发他的创作才华和灵感。
“笃笃笃”,女子敲响了房门。
这也是刘明宇的一个习惯。即使家里什么人都没有,他也喜欢在写作的时候把书房门锁起来,说是以防万一。他对他的小说看得很重。
刘明宇开了门,女子微笑着把白兰地递上。
“你可真体贴啊。”他接过白兰地,笑呵呵地走回了书桌。
“你明天可别这么老关着门哦。”她提醒到,“这样给人感觉不好的。”
“知道啦。”听着她的提醒,刘明宇感觉心里暖暖的。
“还有,明天,我们还是假装不认识吧。”女子轻轻说道。
刘明宇知道她的意思,不就是不想让老同学知道自己和她的关系么。说到底,她还是不接受自己。要不是因为有把柄在,估计压根就不可能理自己。
顿时,刘明宇心里的暖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寒冷。
“求你了,之后你要怎么样都可以。”女子哀求到。美艳的脸即使是素颜也让刘明宇感到如同月亮女神一般明艳动人,而现在的哀求表情,更人刘明宇心中很是不忍。
“好。”刘明宇虽然不怎么愿意,不过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不过,还要看你今天晚上的表现哦!”说着,刘明宇坏笑了起来。
“你死样!”她轻点了他的额头一下,笑盈盈地出去了。
“哇!你的房子好大啊!”陈琳像一只小鸟一样在刘明宇别墅的大厅里雀跃着旋转着。
刘明宇的这栋别墅的确很大。
这是一栋位于山顶的三层楼西式别墅。纯白色的墙体,仿希腊庙宇的大门与门廊,纯欧式的花园,以及一处私人车库。
一楼从门廊走到双开的棕红色大门,打开以后就能看到一块很大的嵌大理石的屏风,大理石上还有精美的浮雕龙凤图,两边是两株室内盆栽树。右拐后,就能看到一个超大的大厅,最右面的墙壁上整个一面墙就是一幅超大的油画,似乎是意大利某处的风景画,画上还有典型的欧洲白衣少妇,打着一顶白伞。
油画的下面是一个常常的红木柜台,正中央是一个假的壁炉,自然不会真有一根烟囱通到它。
柜台上放着一些奖杯以及一些照片。奖杯都是刘明宇从学以来各个时期获得的。有钱人的孩子自然学的也多,拿到一些比较生僻项目的奖杯是很自然的,比如中学斯诺克冠军,大学高尔夫球赛冠军,诸如此类。当然,也有一些是靠实力的,比如高中篮球赛亚军,网球冠军,还有全国推理小说新人奖,等等等等。总之,都是有钱人的孩子应该有的奖杯。
而照片,则大多都是家里人的全家福,在靠近大门这一侧则摆放着一些个人照,是在各个风景名胜拍的,比如庐山断崖,黄山迎客松,泰山金顶,等等。也是有钱人家里会有的东西。
相比说来,刘明宇已经算得低调了。
整个大厅的两侧,都是巨大的玻璃窗。整个一楼楼层很高,所以双面的大玻璃窗使得整个大厅的采光非常好,而且整体也很开阔,没有那种压抑感。
门这一侧的对面,是一张长长的红木餐桌。房子是坐北朝南,所以这个餐桌是东西走向。餐桌的下沿都是精致的镂雕龙像,腾云驾雾的,福像毕显。
餐桌的东侧是主座,一张很霸气的红木太师椅。西侧放着另一张红木椅,不过两个扶手上的龙头样式不如主座那么有其实。随后,南北两侧各放着十张红木椅子,自然比西侧的太师椅又次了一个档次,当看上去也还是精致非凡。
在门这一侧,也就是餐桌的旁边,隔开大概个大概三四米左右,就是一圈真皮沙发,中间一张很有宜家风格的玻璃茶几,内里还分两层。茶几上放着一些水果零食,内里则是扑克牌和香烟等。
然后,在靠近门的一根柱子的边上,则是一套配备齐全的家庭影院——所有能装上的喇叭音箱都接上了。
家庭影院的超大液晶显示器离开众人走入的大门,大概还有四五米的距离。这一带则完全是空旷的,陈琳就是在这里旋转着身子。
众人走进以后,虽然不像陈琳那么夸张,不过也还是或抬着头或睁着眼把整个房子都张望了个清楚。
屋顶上居然还有壁画,四周还有浮雕。多亏没有做成穹顶,不然就是完全的仿教堂了。
屏风的后面,是一个旋转楼梯,通到二楼。而大厅这里的楼层之所很高,其实是因为这一半一楼和二楼是完全联通的开放式空间。整个大厅其实也只有整个房间的一半大小,另一半还是分成了上下两层。然后,整个屋顶之上是三楼,大厅的位置对应的就是一个大天台。
而在这一侧,随着楼梯上去就到了二楼长廊,那里可以俯瞰整个大厅,很有气势。
楼梯的边上,紧靠着那面屏风,是一个很大的鱼缸。显然,这是风水用的。可见,刘明宇的长辈是很传统的人,而且也颇注重风水之类。
楼梯的一边,是一扇小门,那里面就是刘明宇的书房。而再边上就是一条走廊。
走廊的左手边,也就是靠书房着一边,每隔两三米就挂着一幅画作,油画、水彩画,各种都有,风格也各异。没人知道这些是不是名作,如果是名作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迹。不过,既然刘明宇家里这么有钱,哪怕看到了世界名画的真迹,大概也不用太吃惊吧。
走廊一路上还有一些房门,各自通往什么房间就不知道了。
刘明宇介绍说,这里进去有乒乓室、桌球房、浴室、桑拿房以及厨房。二楼还有室内羽毛球场,边上最近加装了室内攀岩用的岩壁——听到这里,众人都晕菜了……
二楼主要是卧室,包括两间主卧——一间是刘明宇的,另一间是他几乎从来没有来过的父母的。还有四间客房和另一间书房——那里让人们似乎又仿佛重回了学校图书馆……
三楼一边是大天台,天气好的时候也可以打打羽毛球——比如今天。另一边是一个游泳池……众人再次为设计这个房屋的人的狂野想象力而折服……还有一个小型酒吧,晚上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看星空是最不错了。当然,桌球房里也有个酒吧。
他家还有一个地下室,里面有一个酒窖。
听刘明宇轻描淡写地介绍完这些,众人彻底拜倒了。
实在没想到当初大学时代没多啥表现的刘明宇居然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富二代。实在是低调得可怕。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快到三点半的时候,大学同学们已经陆陆续续地来得差不多了。
总共四十三个老同学——当然,实际来的人更多,因为都毕业十年了,大家大多都已成家立业,就是还没成家的也有了固定的对象,所以大多数都是一来就两个人一起来的。不过,大多数男同学估计都对此很后悔,回家估计要被老婆或者女友数落许久了吧。来的同学中大多都是当初和刘明宇一个班的,当然也还有一些别的班的。事实上,刘明宇虽然很低调,但不表示他的朋友少——他的朋友圈很广。
十年的同学聚会,而且还说是在刘明宇位于近郊的一处大别墅,于是很多人都赶来了——当然,无法赶来的更多,比如许多在外地甚至外国的同学,或者是在是加班抽不出空的,都纷纷表示遗憾,通过各种方式向刘明宇表示了惋惜和祝福。
能召集来四十三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些人中,当年和刘明宇关系超铁的人将近占了一半,还有一半虽然不是很铁,但也是关系不错的。
作为主人的刘明宇,一点都没有主人架子,也没有富豪的架子,把整个房间都让给了大家,自己则开着跑车不停地出去接同学了。而留在他豪宅里的众人,也不客气的在他硕大的别墅里享受了起来——当然,两间主卧,以及明宇一楼的书房,众人并没有进去。
尤其是刘明宇的书房,众人也就在刚到的时候随着刘明宇的介绍去过一次,然后就被告知不得入内——当然,刘明宇的语气没那么强硬。众人自然也不会没事跑到他的书房里去,反正他家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
喜欢桌球的童尚和王博已经在桌球房里较量了起来,而一样技痒难耐的袁少鹏则和唐俊龙在一旁的吧台里一边叙旧一边观战——不过,相比一向嗜酒的少鹏,俊龙主要还是喝果汁。不像少鹏,威士忌一杯接一杯——当然,其实每次也都是一小点。
而在隔壁的乒乓室里,两个不服老的人正激战正酣,那是章拓川和陈平。一旁是陈平的妻子,也是众人的同学,余佩佩。
楼上的室内羽毛球场与三楼的露天羽毛球场上,也已经有人开始了对战。但更多的人是在露天酒吧里聊天。
女生们有些还在二楼的书房里看着小说——书虫于娇所看的一本居然还是刘明宇所写的,不过于娇自然不知道署名“洛萨特”的人居然就是刘明宇。
大厅里,主要是刚来的同学坐在沙发里聊天,时不时也会有人为他们从酒吧里端酒过来——刘明宇为了今天的聚会,请了一家五星级酒店里的大堂侍应生过来招待众人,还请了一班特级厨师过来下厨。两个酒吧里,居然还有专门的调酒师。
因而,虽然说是在刘明宇的家里而不是在外面的饭店,但实际上却完全是顶级饭店的配置——事实上,比顶级饭店还要豪华。
不时地你就能看到穿着衬衫马甲的侍应生,梳着整齐的背向发型,用摩丝定了形,穿梭在整个大厅里,以及三楼的天台上。
花园里,一些爱花爱自然的同学们则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主要是女生,不过也有男女搭配的,比如王天信和蓝丽雅。
“没想到你也来了。”王天信和蓝丽雅并肩走在花园里,柔声说道。
“呵呵,很久没见老同学了,听说有聚会,自然就来了。”蓝丽雅抿着嘴微笑着答道。
“他家可真大啊。”王天信随便找了个话题。
“是啊。刚来的时候着实被吓一跳呢。”
“你几点到的?”王天信看着蓝丽雅问道。
“大概十二点吧,反正是第一批,我也没看时间。”蓝丽雅回望着王天信答道。
“那可真早啊。”王天信转头看着远方的另一座小山丘,随口说到。
这里是山顶,周围都是这种连绵起伏的小山丘。虽然都不甚高,不过这么一座接着一座,看上去也颇像是一片被定格的绿色波涛。虽然少了高山的壮丽,不过却也让人赏心悦目得紧。
王天信当年和蓝丽雅也有过一段,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当一件事情能用十年为单位来追忆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事实上,回忆起来还会有另一番滋味。
让王天信吃惊的,是当年蓝丽雅对刘明宇颇感不肖,感觉他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
当然,大学时代的男生,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者居多,王天信就是如此。但不知为何,蓝丽雅似乎对刘明宇特别反感。
有传闻,刘明宇也追过蓝丽雅,而蓝丽雅对刘明宇的态度就是在那以后恶化的。可能是刘明宇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吧。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蓝丽雅对王天信毕业后并在创业失败以后居然当起了“咨询调查员”感到很不能理解。
所谓“咨询调查员”,说白了就是私家侦探。而蓝丽雅一向认为,王天信应该会继续深造,最后去搞研究的。对这么一个人最后选择这么一个职业,蓝丽雅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而王天信也很惊讶于蓝丽雅居然现在在做平面模特——王天信平时也没什么时间去看八卦杂志,所以反倒是蓝丽雅对于王天信居然不知道自己当模特感到更加吃惊。
“不是说当侦探的就要时刻关注并掌握周围发生的各种事情么?你怎么连杂志都不看?”
“哈哈,八卦归八卦,新闻归新闻,不一样嘛。”王天信窘迫地打着哈哈。
“我可不是为八卦杂志做平面模特哦。”蓝丽雅假装生气。
“哈哈,文艺类的我也不怎么看啦。”王天信越说越错,变得更加窘迫了起来,于是立刻转移了话题:“这花很漂亮啊!”说着,还走上前捧起了一朵花假装在嗅花香。“不知道这叫什么哦?”典型的没话找话转移话题。
“这是郁金香。你闻的那株,是Batalinii郁金香的一种,叫‘Bronze Charm’。”一旁一个声音回答道,“不过我还是喜欢旁边的那株Lady’s Tulip。”
王天信和蓝丽雅转头一看,原来是陈琳,而且她还捧着一本书,似乎在花园里散步看书呢——手上正捧着一本名叫《彼岸,伊利希斯》的小说,作者是“洛萨特”——也就是刘明宇。
“你怎么在这看书?”王天信完全不管花的问题。他原本也就是随口一提罢了。
“他家藏书好多哦,都看不完呢,所以要抓紧看啊~”陈琳说得很欢快。“这本书就不错哦,以前都没注意到呢。不知道这作者是谁,好想认识认识哦~”
看来陈琳也不知道刘明宇就是洛萨特。
“喂喂喂,我说难得同学聚会一次,你居然过来看书?”王天信大跌眼镜。
“哪有啊,娇娇不也在看书?”陈琳有点不服气,不过自己也觉得大老远地跑来看书是不大合适,所以又调皮地笑了。
都三十有几了,陈琳却还是老样子,让人感觉还是个在读大一的小姑娘。
“你也别说人家了,她就知道这是‘Bronze Charm’,你这个侦探知道不?”一旁的蓝丽雅为陈琳打抱不平。
“你是侦探?!”陈琳瞪大了眼睛打量着王天信,看得王天信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咨询调查员,咨询调查员。”王天信笑呵呵地说道,不过也不忘补充这么一句:“也就帮一个警察朋友破了几个小案子罢了,没啥。”这是典型的此地无银。
“哇……”陈琳看着王天信,嘴巴都合不拢了。
王天信得意了起来,摆出了准备许久的腼腆笑容。
“瞧把你给美的。”蓝丽雅揶揄了王天信一句,便向陈琳说到:“没看出来你对花也这么有研究啊。”
听到蓝丽雅的话,陈琳这才回过神:“呵呵,略懂而已,谈不上研究。只是以前有兴趣,所以就略看了几本相关的书籍。”
“你可别谦虚,尤其别在这个人面前谦虚哦。”说着,蓝丽雅还捅了王天信一下,让后者好不自在。
“其实,这里的大多数郁金香都是专门的花房栽培出来的。比如这株Bronze Charm,应该是三四月早春的时候开花的,他特地将它放在特制的花房里,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还能开放。”陈琳果然没让蓝丽雅失望,说出了一段让王天信直感头疼的话来。
“那是刘明宇为了今天的同学聚会特地从外面运来的?”蓝丽雅有点惊讶。
“不是,他在后面山腰上有个私人花房的。”
“哎?这么离谱?”蓝丽雅有点惊讶。
“我也是来的时候听他说的啦。”陈琳看了王天信一眼补充了一句。
有钱人到底是有钱人,赏个花都那么有腔调。以前说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你过五更。现在刘明宇想让什么花开就让什么花开,看来想让什么人几更死也差不多了吧。
“你也别一直看书啦,快去和老同学好好聚聚吧。”蓝丽雅最后还是对陈琳这么说到。
“哦~是嫌我当电灯泡了是吧?我这就去了~”说完,陈琳欢快地走开了,没留给王天信和蓝丽雅吐槽的机会。
王天信与蓝丽雅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近况,没多久也就回到了大厅。
四点半的时候,人都到齐了,刘明宇载着最后的几位客人回到了别墅。
最后,一共有45位老同学到场。算上家属,一共来了76人,算上刘明宇就是77人。
这么多人往刘明宇的别墅里一塞,却也看不出特别的拥挤。
请来的侍应生已经把沙发与原本的红木餐桌都撤掉了,放到了一楼的一间仓库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红木圆桌,一楼的大厅里,加上二楼的走廊里统统放满,77人坐着,也不觉得拥挤。还有侍应生呆在走廊里和餐桌间,随时准备服务。
刘明宇和蓝丽雅、陈琳,还有王博、章拓川、唐俊龙、袁少鹏、童尚等等人坐在二楼,王天信等人则和别人一起坐在一楼大厅。
厨师们在宽敞的厨房里挥汗如雨,然后侍应生把一份份餐点分发到各个餐桌。每上一道菜,就仿佛是一次盛大的游行,侍应生们高高地托着餐盆穿梭在餐桌之间,以最快的速度将美食送递各处。
果然是五星级的服务。
照例,作为发起人的班长古月明做了开场白,然后作为主人的刘明宇也作了祝酒词,接着大家就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一顿晚饭,一共吃了三个半小时,从五点一直举行到了八点半,这才全部吃完。
许多人都已经被以前的战友们放倒了。大家的脑袋在酒精的作用下,如同开闸的大坝,海量的往事从打开的闸口里倾斜而写。
谈到当年的校园风月的时候,许多男同胞,以及部分女同胞,更是忘了自己是带着家人来的,还如同亲临当年的河畔树荫一般,绘声绘色地述说着十年前的种种。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们的爱人们虽然一面应和地笑着,其实都把他们的罪行记在了心中,只等着回到家中秋后算账。
王天信看在眼里,不禁为这些同胞们捏了把汗。
只能自求多福了。
还好,自己至今还是孓然一身,不然也难保不会落此下场——当然,出于一种职业习惯,王天信今天也并没怎么豪饮,也就和当年的好兄弟好搭档超哥一同酒过七八巡而已……
八点之后,就有人陆陆续续地在爱人或者情侣的搀扶下离开了刘明宇的别墅。
刘明宇也很地道,事先就跟出租车公司通了气,八点开始就有十辆出租车停在外面随时待命。当然,刘明宇也给了每位出租车司机一包中华,那些司机们立刻就对刘明宇点头哈腰保证随叫随到。
八点半正式结束以后,已经有超过五十人离开了别墅,还有一些在几间客房里睡得如同烂泥。
不过,二楼的兄弟们虽然也都喝了不少,但和刘明宇一样,还坚持到了最后,神志清醒。
王天信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到了二楼,坐在了蓝丽雅的身边——因为今天他已经知道蓝丽雅还没有对象。
看着都差不多了,想走的人也都走了,还留下二十来人——也就是十来个老同学,及其家属——刘明宇便让侍应生把桌子都撤了,然后将家庭影院准备好,便开始播放慢舞曲——于是,整个大厅顿时就变成了舞池。
剩下的人,基本都是和刘明宇关系最铁的兄弟朋友——当然,王天信很诧异蓝丽雅等几个人怎么也都留下了。她们可能是章拓川等人还有很多旧没有叙完吧。
随着刘明宇安排的乐曲,众人不紧不慢地跳着。袁少鹏和王博等人舞技出众,自然成了舞会的核心。一些不怎么跳舞的人则在已经靠到墙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继续聊着天。而王天信,则搂着蓝丽雅,在袁少鹏和王博的边上跳着,甘当绿叶。
刘明宇也坐在了边上,正和陈琳聊着什么。
侍应生在布置好大厅后就和厨师们一起走了。显然,剩下也不需要他们在服务什么了吧。临走的时候,刘明宇还给每人一笔小费,显然也颇为不菲,因为每个人走的时候都笑开了颜。
王天信突然觉得,如果时间就永远停在这一晚,那该多好啊。
就好像电影《Groundhog’s Day》一样,如果能一直循环度过这一天,就一直过这同一天,那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快到十点了。
刘明宇说过,还准备了一个赏月的节目,十一点开始,所以留下的众人也都颇为期待。
王天信正陪着蓝丽雅重又回到了花园里。王天信感觉似乎蓝丽雅对自己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介怀。大概还有机会复合吧。不过,过了十年再复合,总感觉有点奇怪。当然,王天信也并不为此感到有什么特别的。
半个多小时以前刘明宇就不见了。
王天信看到刘明宇在看到自己的电话响了以后,就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以后就说自己有事情要赶,然后就进了书房。
当时自己正和陈琳、蓝丽雅一起坐在沙发上,而中央舞池里,袁少鹏和佟玉还在跳舞,王博也在和于悦跳着。剩下的人大多在各个活动的房间里——听说有几个醒来的兄弟酒醒以后就一起去洗桑拿了……
陈琳说她知道刘明宇所谓的事情是什么,是出版社突然来电话说要他明天就交稿。显然这让刘明宇很是措手不及。虽然凭借着自己的钱势,推迟几天不是什么问题,但刘明宇还是觉得既然出版社催了,自己还是按时完成的好。于是,刘明宇不得不离开众人自己去了一楼的书房。
眼见如此,还在跳舞的几个人也就不好意思再跳下去,在刘明宇进了书房后就关了音响,各自找自己的娱乐去了。
王天信就在那个时候带着陈琳和蓝丽雅一同出来——当然,事实情况可以认为是陈琳自己是很不识相地跟出来的。
于是,三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王天信表面上聊得很开心听得很投入,但世界上却很是不爽,有种被高压电通过的感觉。
在花园里路过厨房的门的时候,陈琳突然说:“明宇也真不容易,招待我们这么多人聚会,而且一点富豪的架子都没有,真难得。”
“怎么,你看上他了?”王天信抓住机会就揶揄陈琳一番,好让她自行消失。
“才没有呢。再说了,他也未必会看上我。我很有自知之明的~”陈琳的回答还是那么地欢快,一点都感觉不到疲倦。
“他今天的确很忙啊。白天不停地接我们同学过来,晚上还要和大家不停地交互,还要和厨房那里交流。然后还要定出租车,晚上居然还要加班写稿子,实在是忙得不行啊。不像某人,只知道泡妞。”蓝丽雅最后一句明显是说给王天信听的。王天信不确定蓝丽雅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是啊,看着就很心疼呢。”陈琳说着还望书房的方向看了看。
“那,你要不要去给他倒杯水送温暖啊?然后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好对他上下其手哦!”王天信又戳了陈琳一句。
“你少开玩笑。你想对丽雅上下其手才是真的呢!”陈琳回敬道。
“你……”王天信一个语塞,又看了蓝丽雅一样,想知道后者的反应如何。
“阿信的嘴巴是恶心了点,不过提议倒也是不错。”蓝丽雅完全无视了陈琳所说的。
“那,你去吧。”王天信顺势又对陈琳怂恿起来。
“算了,还是我去吧。”蓝丽雅居然自己要去。
“好啊好啊,丽雅去的话,他一定会更开心呢~”陈琳居然也赞成。
“喂喂喂,你就不怕蓝丽雅过去把你的明宇给抢了?”王天信感觉吐槽无力。
“哼,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么色啊?而且,丽雅姐的确别我漂亮多了啊。我的偶像幸福的话,我也会感到幸福的!”
王天信有一种被彻底打败的感觉。
蓝丽雅不管王天信的垂头丧气,径自进入了厨房,开始找饮料。陈琳也跟了进去,王天信叹了口气后也跟了进去。
“白兰地加冰块吧。”就在王天信还在外面叹气的时候,依稀听到里面有人轻声提了这么个建议,他也没听清楚到底是谁。
于是,蓝丽雅又走向了桌球房。
陈琳这次没跟在蓝丽雅后面,而是看着王天信贼笑。
“你奸笑啥呢?”王天信没好气地问道。
“你是想对丽雅姐做一些很H的行为吧?”陈琳开门见山。
“你胡说什么啊!”王天信似乎被点到心事地脸微红起来。
“想就想呗,大家都成年人了。想上个床做个爱,很平常嘛。”陈琳说话的语气一点都没变,不过这反而让王天信有点不好受。
“好吧,我就是想要丽雅了,你有意见么?”王天信也不打算继续绕圈子了。
“嘿嘿,你现在一定很想我消失吧?”陈琳显然知道王天信的想法。
“废话。”王天信没好气地白了陈琳一样。这小妮子肯定要提要求了。
不过,陈琳还没来得及提出要求,蓝丽雅就拿着一杯白兰地走了回来:“你们俩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闲聊呗。”王天信笑呵呵地说到。既然是要提要求,陈琳现在估计也不会乱说话。
“是啊,我们在讨论如何种植郁金香。”陈琳果然随便找了个借口,不过这个借口找得实在是……
“哦,你什么时候对花卉也感兴趣了?”蓝丽雅从冰箱里拿出一板冰块,用专用的镊子取出了三四块放入了白兰地中,然后把制冰格连同剩下的冰块都放回了冰箱。
“研究研究嘛。你不是说侦探要十项全能么?”王天信打着哈哈。
“是啊。阿信说还要研究女士内衣呢!”陈琳让王天信惊掉下巴地说了句。
“这才像你嘛。”蓝丽雅盯着王天信挑了挑眉毛说到,然后就拿着白兰地去了。
王天信傻笑着等到蓝丽雅走远,这才回头对陈琳说到:“你可真敢说啊!”
“怎么,不想我离开不妨碍你的好事?”陈琳奸笑的表情又浮现了出来。
“你说吧,什么要求?”还是早点把这事了结了好。
“很简单,你以后办了什么大案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内幕和细节哦!”陈琳两眼放着金光地说道。
“啊?就这个?”王天信再一次掉了下巴。
“是啊。这样我才能转述给明宇啊~~”陈琳眼中的金光彻底花痴化了。
临到十一点了,刘明宇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众人也不知道他所说的特别节目究竟是什么。
王天信和蓝丽雅此时坐在花园里的草皮上,相互靠在一起,看着远方的夜幕山色,以及更远方的城镇灯火。
即使是在这种郊区,城市的灯光依然璀璨依旧。远远地看去,让王天信有时也分辨不清到底是地平线上的星光,还是某高楼里的灯光。
不过,这里比城市里好的是,抬头以后还是可以看到星辰的。
在城市里生活了三十多年,王天信已经很久没看到过如此美妙的星夜了。就仿佛是上下颠倒的原野,所不同的是这片原野里放牧着的是璀璨的星光。
这就是星野。
王天信终于如愿以偿地牵上了蓝丽雅的手。
时隔这么久,当再次牵起蓝丽雅的手,王天信的心却依然如同十年前一样砰砰乱跳。
头顶上的月亮也正好是格外地圆润光亮,就和当年第一次牵起蓝丽雅的手的时候一样。王天信有点冲动了。
现在的气氛与时机俱佳,应该能进一步接触吧?
当年的王天信,也就与蓝丽雅发展到了牵手和拥抱的地步,然后就因为一些事情而分手了。
所谓得不到的葡萄永远是最甜的。也许就是因为并没有真正地完全得到蓝丽雅,所以王天信反而对蓝丽雅念念不忘。十年下来,再次看到蓝丽雅的时候,王天信的心境却突然完全回到了十年前。就好比一首曲子在十年前突然中断了,这次却在刘明宇的别墅里被继续弹奏了下去。
这也算是一种完璧归赵吧。
王天信握着蓝丽雅的手紧了紧,蓝丽雅并没有表现出反感。于是王天信大着胆子握住了蓝丽雅的双肩,将头慢慢地靠了过去。
蓝丽雅似乎也有感于这天时地利,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随着王天信的靠近而闭上了眼睛。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女人接吻,但王天信的心却仿佛年轻了十岁一般狂跳了起来。
断了十年的弦,即将再次被接上。
“啊!!!”一声女子的高音尖叫突然从别墅里爆发出来,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将王天信与蓝丽雅再度一切为二。
出于职业本能,没来得及懊恼,王天信就嗖地弹了起来,往别墅狂奔。
“死者就是这里的主人?”雷勋昊询问着王天信。
雷勋昊是王天信在从事咨询调查员以前就认识的一个朋友,是一名刑事调查科的探长,专门搞的就是凶杀案。自从在一次案件中认识王天信以后,两人就成了好友。
这次很凑巧,发现刘明宇死后,王天信发现前来办案的警探居然正好就是雷勋昊。
当王天信循着尖叫声来到刘明宇的书房后,他便看到了刘明宇的尸体。
让所有人都离开书房后,他也让章拓川打电话报了警。而王天信自己,则在书房里查看情况。第一手资料是最重要的。
书房的门锁已经被破坏了。从刚来时的情形看,是发现有问题的袁少鹏和章拓川强行撞开了书房的门。也就是说,那之前门是锁着的。
带上随身携带的橡胶手套后,王天信检查了一下,发现书房的钥匙还在刘明宇的口袋里,而书房的确是从里面给锁上的——因为门上还有一根铁链条,挂碍槽档里,门边墙上的一段已经被扯断,所以之前肯定是从里面把铁链条给拴上的。当然,现在还不能排除从屋外把链条拴上的可能。
此外,从一踏进这件房间开始王天信就觉得,这里好热。相比大厅里的凉爽,这件房间简直就是一个火炉。但实际上,这个温度在这个仲夏夜里,其实是一个正常的室内问题。
问题是,刘明宇为什么不开空调?还是说,是别的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而关了这个书房的空调?
那,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天信想了想,感觉是为了要混淆警方对刘明宇死亡事件的判断。王天信接触过几个案例,就是利用空调的制冷与制热功能来混淆死亡事件的判定的,因为温度会影响到尸僵的程度,以及尸斑的形成。一个有经验的犯罪者甚至可以让死亡事件误差达到一个小时。
在这里,也会如此么?
王天信想了想,最后一次见到刘明宇大约是九点四十分,到发现尸体的十一点,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如果要用空调来控制半个小时的时间误判,是完全可行的。
那就是说,凶手的目的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
不对不对!这里都是自己的同学及其家人,怎么可能是这些人呢?
一定是别的闯入者!
大家现在都在各房间里玩乐,所以大厅很可能没人,很可能有个小偷闯入了这个无人看防的别墅,然后正巧进入了这间书房……
不对啊,刘明宇不可能打开书房的门而在发现是一个陌生人以后而不呼救的啊。
那,就是熟人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同学么?
王天信摇了摇头,先把这个问题按下。
接着是尸体。刘明宇的尸体端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一只手抓住脖子,一只手抓住腹部。脸部扭曲,表情极度恐怖。双眼圆睁,似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一样。桌子上还有一些呕吐物,现在都压在了他的脸下。
应该是砒霜中毒致死。
那就是有人下毒谋杀了?
还有一样奇怪的东西,就是书桌一旁字纸篓的一团纸团。这个字纸篓里什么都没有,所以这个纸团才能吸引王天信的注意力。打开以后,里面什么都没有,但依稀可见一些工工整整的折痕,显然之前是包成一个纸包的,用来装什么东西。仔细一看,中央还残留一些白色结晶粉末。
应该是砒霜。
这张纸之前是用来包裹砒霜的,而后被扔在了这里。
是凶手么?
凶手的话,为什么要扔在这里而不是带出去销毁呢?
难道……
王天信不敢想下去。
书桌上是笔记本电脑,一旁还有一本《罗马帝国兴衰史》,而另一边则是蓝丽雅送来的白兰地——已经喝完了,酒杯里一点都没剩下。
而电脑上,正是笔名洛萨特的刘明宇所写的最新小说——《星源·朝闻道,夕死可以》。
哎,看来是小说的名字犯了冲啊。
除了这些以外,这个房间里已经没有别的线索了。
而与此同时,分布在别墅各个角落的同学门也都已经一一赶了过来,并且在一一表示惊讶后在大厅里落座。所有人都看上去魂不守舍。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王天信先是看着蓝丽雅,随后又看着陈琳,最后扫视了大家。
这里,有一个凶手。
天黑请闭眼。凶手请出来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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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匣子
“这是第几个了?”艾森豪威尔有气无力地问到。
“第八个。”一旁的助手巴顿尽心劲责地翻看了记录板,说到。
“我真想把这盒子一锤子给砸烂掉!”说完,艾森豪威尔义无返顾地从办公桌下掏出一吧标号“1T”的锤子,往办公桌上已经嘲笑了他三个月的黑匣子上砸了过去。黑匣子毫无悬念地,碎了。
巴顿的眉毛一挑,无人察觉地抽搐了下。
锤子和黑匣子都化做了烟尘,消散掉了。
“图灵小子不错。桌面发泄软件做得就和真的一样。帮我去谢谢他。”艾森豪威尔毫无生气地盯着恢复原样——事实上压根就没变过——的黑匣子说到,“开始第八次接触吧。”
四个月前,外星人降临地球。
三个半月前,外星人死亡。黑匣子和“目击者”被发现。
三个月前,目击者由于受不了精神压力,自杀了。
于是,艾森豪威尔与巴顿一同经历了这痛苦的三个月。
你说外星人是不是有毛病?留下个黑黑的匣子——地球军方称它为黑匣子,但是目击者曾经不小心透露到:外星人看来它是黄的。这话后来被当做通关密令交给花园六号研究了两个月,最后SFW的一个人一语道破天机:外星人的可见光范围与我们是不一样的——当然,专家至尽还在为SFW的这人是否有卖地球罪而争论不休,因为另一帮专家至尽还在为外星人的可见光范围适合和人类不一样而争论不休,而这种争论的主要代表人物是提倡“众生平等”的少林方丈,和提倡要用实验说话的科学家——天晓得,外星人的尸体在三个多月前就由于保护过当而毁坏掉了——当时外星人的临终遗言被人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来破译,最后知道它说的是:“快来救火,我怕高温。”亲娘的,和美国外星人专家当时所想的完全相反……
那个黑匣子,目击者说是外星人留下的给地球人的一份信,里面有外星人的世界给我们的世界的话——这番话是目击者说的,美国高层对此的理解是:这是外星人给地球人的宣战书。由于外星人曾经说过——当然,是目击者翻译过来的,别问我为什么只有目击者能翻译,这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四个月后一个什么观光团会来地球旅游,所以五角大楼一致认为攻击时间就是四个月后——距离艾森豪威尔第六次提起锤子砸黑匣子的今天就剩下十来天了。因而,破译黑匣子中的内容就显得是如此之迫在眉睫了——不过,还有更加迫在眉睫的事情,那就是先要打开黑匣子。
各国都在准备抗击外星人入侵的武器——这方面日本走在了前面,他们从07年末就开始构思如果外星人入侵的话,防卫省要如何自卫了。于是乎,许多重要的“历史文献”被公然摆放在了政客和军事家的面前——让他们知道研究武器,同时顺带提高下对基础科学的研究,是多么地有必要。这些“历史文献”中,比较著名的有《地球保卫战》和《第五元素》,然后还有一些有超前意识的,已经在研究《冲出宁静号》与《星球大战》了——这里不得不说我们伟大的隆美尔将军,他正在纠集一帮人来寻找“力”,据说近来有所突破,于是他正在打算成立一个名叫“绝地武士”的特殊战斗队,训练位置就在南极,所以又名“极地武士”。日本人则更加具有忧患意识——外星人派出的部队很可能是由怪兽组成的,所以他们最近在疯狂地研究《宇宙英雄奥特曼》与《恐龙站队》。
这么做不是没理由的,因为专门研究目击者为什么能翻译外星人的话的专家在三个月前就证明了,地球上的某些人的大脑有的时候可以接受到亚空间或者异次元中的信息信号,而且思维越发达的人接受到信号的能力就越强,其中以科幻作家为最——目击者就是一名很有名的科幻作家,在被FBI强行隐藏起身份前,似乎叫做克拉可,不过这个只是坊间传闻,作不得准。当然,还有一个传闻,就是在那位专家得出这一论断后不就,目击者就自杀了。很可能是外星人操纵亚空间中的信息控制了目击者——这是CIA的论断。
好了,让我们进入正体——打开黑匣子。
艾森豪威尔是自愿负责这项任务的,因为据说他是学校里的开盒子冠军——这是落选的蒙哥马力爆料的。但是,这个黑匣子很诡异。以彭罗斯为首的一帮科学家研究了半天,得出了这么一个解决:
要打开这个黑匣子,不难;但要保证里面的东西不被损,不可能。
事实上,这个匣子可以通过基因识别和脑波普查来鉴别身份。身份核对的,匣子打开。身份核对失败的,则不打开。理论上,用激光啊,钻石刀啊什么的都能打开这个盒子,但是有一个问题:其表面有一层特殊的感应装置,一旦系统判断遭到进攻,就会提出警告,三次警告无效,则自毁。
这套装置在绝对零度的时候,当然是会自己失效的。但是它的失效临界温度,很不幸地比当今地球上能得到的最低温度低——一个是比绝对零度高了小数点后十个零,另一个据估算,是小数点后十一个零……
彭罗斯的小组在图灵的小组破译警告信息前一天,刚好看到了第三次警告的信息,而再前一天,目击者自杀了——而打开这个装置所需要就是目击者。
艾森豪威尔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想了个绝的——克隆一个目击者。
于是,两天后,一个从尸体细胞上IPS出全能细胞从而得到的克隆婴儿诞生了。放到黑匣子上检测,没反应…………
艾森豪威尔当时就认识到了问题:还有脑波检测呢。婴儿的脑波可以说是一团糨糊,自然不行。
但是,等婴儿长大,要求不高,长到脑袋里不是糨糊,至少也要个好几年,这可不行。
于是,世界上最杰出的医学家马里奥想出了一个绝的——药物催生,名字好象叫什么“T剂”。没到三天,那个婴儿已经具有了成人的思维——因为他居然趁护士不注意,跑到了一台电脑上浏览成人网站,还奶声奶气地盯着一段AV傻笑。
好,有了思考能力,艾森豪威尔让这个一个礼拜大的婴儿集中精力想着“打开”两个字——外星人告诉目击者的密码,世界上最伟大的催眠大师从目击者嘴巴里套出来的。
于是,有了第二次接触——依然失败。
这个已经对AV影片没兴趣的婴儿便没有了用武之地,下场嘛,我这样的常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另一个医学家奥利弗给出了答案:虽然两个人的大脑结构是完全一样的——这也就是那个婴儿看上去那么吓人的原因:才五天,脑子就那么大……——但是两人的知识啊,反应啊,感情啊,经历啊,都不一样。
于是,第二个婴儿出现了——第一个由于过早地看了大量的AV,所以脑袋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了。第二个婴儿的待遇比较苛刻,因为在脑袋长成后不就就被强行进行了一个叫做“大脑雕刻”的很艺术性的工作——还好隆美尔很有先见之明地保留了目击者的大脑以做研究。
第二个又失败了……艾森豪威尔一气之下抡起了把锤子要砸了那黑匣子,巴顿考虑到全人类的安危,奋不顾身地用脑袋挡下了这一击。可怜的人的鼻子从此不能坚守岗位了……
第三个,艾森豪威尔给他看了一个礼拜的虚拟影视——这个是根据FBI和CIA破天荒首次合作所调查来的关于目击者的全部个人信息,从小到大的,都有。失败了。此次,艾森豪威尔第一次开始使用图灵给准备的第一代发泄立体锤子。
培养第四个的时候,还交来了大量全球最优秀的教育学家,依然失败。
第五个,出动了大量的催眠高手来获取一些细节到让人怀疑的细节。还是失败。
第六个,艾森豪威尔不再只是给婴儿看影象信息,而是给他营造了一个3D互动全息投影环境。依旧失败。
第七个,不单单是全息投影,新开发的机器人以几百倍速度配合着婴儿进行正大工作。不过,仍然没有成功。
直到这次的第八个:无计可施的艾森豪威尔居然聘请了一帮SFWer,把目击者遇到外星人的场景的各种不同版本的描述综合起来,虚拟出了当时的场景,从而使得这第八个婴儿能获得信息更完备。
几分钟后,接触结果出来了——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被遗弃的特老婴儿……
半年后,外星人观光团走了。团长临走的时候紧紧握着联合国秘书长的手说(当然,是别人翻译的):“你们这么破费,我们真是不好意思。希望我们给你们的钱够用。”
联合国秘书长有点期盼地看着外星人团长,想:这外星人真厚道,还给我们钱哪~
于是,团长转身走了。
这下秘书长迷茫了,忙扯过翻译让他对着“老外”说到:“钱呢?!”
团长转回身:“九个月前我们那殉职的导游已经给你们啦,装在一个黄色的匣子里。”
食者•惧 2 comments
食者•惧
“快!快!怎么还打不开啊!”
IE窗口下的进度条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缓缓爬行,这让年轻人急得脑袋直冒汗。
寝室越来越冷了,冷得有点不自然——这让年轻人的脸越来越白。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的!”年轻人手忙脚乱地想掏出手机,但是颤抖地双手却无法寻觅到那台摩托罗拉。
“该死!一定被他拿走了!现在怎么办!”年轻人一筹莫展地颓坐在了位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的显示器。
门外,走廊拐角楼梯口的灯不自然地闪烁了起来,最终在蝉鸣中无可奈何地熄灭了。
IE窗口依旧一片死白,映衬着年轻人的脸色。
从敞开的玻璃门望出,对面寝室楼一片死黑——偶尔能闪现出某些奇异的光亮,但却无力地让人宁愿它不存在。
年轻人不安地站了起来,往门上的透气窗看去——似乎这样能看到什么,但就连他自己也知道是什么都看不到的。而他又不敢真的打看门去看看。
走廊拐角又有一盏灯灭了,灭得很不甘心,还散发着“兹兹”的声音。
又一盏。
又一盏。
又有一盏。
IE窗口终于显示出了内容!
一个SPACE!
“太好了,这样你就奈何不了我了!”年轻人在房门口看到黑色的SPACE页面,立刻兴奋地冲回了作为,飞快地点下了“添加日志”的按钮。
IE又开始了蜗牛一般的爬行。
第五盏灯,灭了。
那是310门口的灯。
空气被阴冷包围着,其中弥漫着一丝丝的异味。
年轻人感觉在哪里闻过这种味道。
实验室?
医院?
还是……
停尸房!
年轻人被自己脑海中这三个字镇得动弹不得。
312寝室门口的灯,终于也灭了。
瞬间降临的阴暗让年轻人如今惊弓鸟一样弹起了身子。
“来了……”他的声音几不可闻——至少他自己就没听到。
年轻人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出意外地撞倒了博的热水瓶。
水流了出来,哗啦啦,很轻。
随后,水结冰了。
年轻人以为是眼睛出了问题,揉了下眼睛,发现那团阴影的确已经笼罩了整个门口。
IE窗口依旧散发着死白,白得有点过分,让年轻人一看就想到躺在床上的死人脸上的布。
喉咙发出了无意义地声响。
阴影笼罩了半个客厅。
窗外一片漆黑,竟然已经无法看到对面的寝室楼了。
IE窗口突然一暗——打开了!
年轻人立刻扑了过去,飞快地打下:
“貘来了!大家千万别……”
呆滞的眼神从年轻人的瞳孔中弥散出来。
激动与希望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片迷茫。
年轻人面无表情地盯着显示器上自己的SPACE,发着呆。
已经笼罩了整间寝室的阴影慢慢地散去,地上的冰慢慢地化开了。
博和帅感到肚子饿了,招呼一旁的磊去买夜宵,磊站了起来跟着出去了。
寝室里只留下一台显示器上写着这么一行字:
“貘来了!大家千万别……”
“这个鬼故事不行,一点都不吓人。”刚听完今天伟下下来的鬼故事,博如是点评。
“对啊,完全就是教育片嘛,教育我们不要杀人。”帅也觉得不过瘾,一开始还以为是一个很有气氛很恐怖的鬼故事的,结果竟然只是教育我们恶有恶报而已。
“所以我说了嘛,现在的恐怖故事没有哪个真的恐怖的。”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对面的伟爬下了床去关用来播放鬼故事的电脑。
312B寝室最近有了一个新的“传统”,那就是晚上临睡觉的时候听鬼故事。有的时候两三个,有的时候四五个,总之,晚上他们四个总会听鬼故事。算是打发时间,也算是放松自己,或算是挑战胆量——哦,不,这是不可能的,没人怕鬼故事。
312B的四个人——磊、帅、博和伟——与隔壁312A的四个人完全不同。正如搬来的时候在312A的门边看到了“学习の屋”而B室有着“娱乐天地”的字条一眼,现在A室和B室差异相当明显,让人绝对不会弄错——A室的人一般早上七点半以后便看不见了,晚上11点以后才会回来:他们都在办公室或实验室里度过自己的研究生生活。
鬼故事听完了,大家就今天的几个鬼故事的内容讨论着。
磊突然想上厕所,便懒洋洋地爬下了床。
“咯吱……咯吱……”老旧的床架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抱怨。
着地,胡乱套上双拖鞋磊就走了出去。
开灯,方便,关灯,跑去对面洗手洗澡的地方,开灯,拧开水龙头。
磊懒洋洋地,有意无意地听着博和帅的高谈阔论。
哗啦啦,洗了下手。
一个阴影从洗手房间的门口一闪而过,磊无意中察觉到了。
没在意,磊关掉水龙头,甩甩手,擦了擦毛巾。
突然,磊感觉有点不对劲,但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小心地走出房间,张望了下一点都不大的客厅,什么都没有。
“毛,难道是鬼故事听多了?”走出洗手间,关掉灯,磊回到了寝室。
很安静。
磊感到有点奇怪,但是说不出是哪里。
磊开始爬那楼梯,依旧很安静。
“真奇怪,这么快就睡着啦。”磊暗暗想到。
上了床,磊没在意,盖上毯子准备睡觉。
不过,今晚有点冷,可能是韦伯的影响吧,磊也没在意,卷了卷毯子,暖和多了。
开始有点迷糊了,应该是快要睡着了吧。
迷糊中,磊感觉脑袋后面有人走了过来。
可能是去上厕所的。
迷糊中,磊感觉有人的手伸了过来。
可能是来拿厕纸的。
迷糊中,磊感觉有点不对。
手摸到了磊的脸。
冰,冷。
磊猛地坐了起来,往后看去。
什么都没有。
磊冷汗直冒——这里是上铺,怎么可能有人能摸到自己的脸呢?
但,磊用手摸了下自己的冷,感到史无前例的寒冷。
磊的身体瞬间冻结到了冰点——周围三张床上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
磊的身躯瞬间僵硬。
一个阴影在磊身后的墙上冒了出来。
磊躺在床上,鼾声微起。
博和帅正在说到还是张震的鬼故事说的好。
第二天上午没课,磊一上午都感到很晕,所以再一次地没去办公室。
博、帅和伟都走了,磊一个人呆在寝室里感到很无聊。
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隐藏在磊的脑袋里,但磊怎么也想不起来。
如是这般地到了下午,磊也去上课了,反倒是上午一直在实验室的帅回来了。
最近帅在炒股票,而近来的股市又很不稳定,所以帅一有空就会回来看看股市发展得怎么样了。
回到空无一人的寝室,帅打开了电脑,开始浏览那些蜿蜒如蚓的曲线。
“靠,又亏了一千!”帅相当郁闷地关掉了股票浏览界面,开始一边构思下面的买卖策略,一边很习惯性地打开了《War Craft III》,准备Dota一局。
“好渴啊。”激战半天后,帅轻轻地感叹了句。
一个装满水的杯子碰了碰帅的肩膀,帅百忙中抽空瞄了眼,看到了杯子,于是顺手接过了那杯水,顺口说了句“谢谢”。
一秒后,帅僵在了那里,眼睛直盯盯地盯着屏幕。
不顾Dota激战正酣,帅猛地回头。
没人。
帅在看了看桌子上的杯子。
水微微地闪现出波纹。
再次回头。
还是没人。
“球!”帅强作镇定地喊了句。
没反应。
“伟哥!”声音稍微有点颤抖。
依旧没反应。
“博!”故意抬高音量。
还是没反应。
帅飞步冲到隔壁。
空无一人。
对面,自己的寝室突然传来了一阵淡淡的笑声。
那笑声仿佛被人用Audience处理过,加了多重回声。
当然,这种技术活在帅的耳朵里只能传达给大脑冷冷的感觉——“谁在隔壁!”
立刻冲回自己的寝室,空无一人。
那杯水,依旧泛着微微的波纹。
帅走了过去,低头看着那杯水。
寒意不断泛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阳台上,飘出淡淡的“沙沙”声。
是脚步。
帅立刻一转声。
他惊呆了。
阳台外一无所有。
没有人,同时,也没有对面的楼房。
甚至,连一向很碍眼的树也没有。
一片灰白。
朦胧中,似乎有东西在流动,但是无法分辨。
帅立刻冲上了阳台,放眼望出去。
什么都没有。
没有隔壁的阳台,没有楼上的阳台,没有楼下的阳台,甚至没有楼下的地面。
上下左右和前方,一片灰白。
只有灰白。
除了阳台铁栏杆上的锈斑能证明其出处,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这里不是梦境。
帅吓得连连后退,最后“咚”一声撞在了墙上。
帅猛一回头——原本是链接寝室和阳台的玻璃门,现在是一堵墙。
灰白的墙。
帅跌坐在地上,放声尽情尖叫了起来。
一个黑影出现在帅身后的墙壁上。
当博半途逃课回来的时候,看到帅坐在电脑面前聚精会神地玩着Dota。
“战局怎么样啊?”博一边打开自己的电脑,一边来到帅的身后观战。
“一下午就赢了一局,不爽死了。”
博和帅一直Dota激战到傍晚,实在饿到不行了以后,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电脑,准备去吃晚饭。
帅先走了出去,博则去上了个厕所。
“快点啊。”走到门口的帅回头对博说了一句,随后笔直向前走去。
博上完厕所,洗了洗手,也跟着关门出来了。
帅已经走到了拐角处,往楼梯走去。
博一边往前走,一边开始思考下次Dota应该选什么英雄,然后怎么和帅搭配。用专业的话说,就是如何更好地“开黑店”。
走着走着,博感觉还是要伟回来三个人一起配合那才好。三个人都用自己最擅长的英雄的话,任何人过来应该都能秒杀掉的。
又走了一会儿,博抬头往前看了眼,因为感觉应该快到拐角了。
前面还有几间寝室。
今天走路速度好慢啊。
博低头继续思考Dota,一边继续走着。
过了几秒,想着应该到拐角了,抬头一看,前面还有几间寝室。
博奇怪了,这次没有低头,大踏步往前走。
寝室门一扇接一扇地从博的身边退过,前面依然还有几间寝室。
博有点不自在了,数了下前面的门数——5扇。
不对啊,自己所在的312就是第六间寝室啊。
博抬头往身边的寝室门牌号一看——312。
一个哆嗦。
拿出钥匙,插入锁洞——可以。
转动钥匙,打开门——没问题。
相当熟悉的杂乱的客厅映入了博的眼帘。
退出寝室,博没有关门,继续往前走去。
前面依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有几间寝室。
数了下,5间。
抬头,312。
打开门,熟悉的客厅。
博慌了。
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像是某种啸声。
伴随着这股啸声一同进入博的大脑的,还有一阵阵的阴冷。
博转过头,发现另一边的拐角处,一团黑影正在慢慢弥漫开来,似乎正试图吞掉整个空间。
女人的凄叫,小孩的厉喊,金属擦墙之声,铁器掷地之音,缓缓地从黑雾中飘散了出来。听得博无法抑制地直打冷战。
掏钥匙,想进寝室。也许,从阳台能爬过去。
钥匙不见了。
狂砸对面311的门,却丝毫没有反应。
一阵阵空洞的声音从身侧的黑雾中腾了过来。
仿佛是一种呼唤。
博撒腿就跑。
永远的312房。
黑雾更近了。
博已经能感觉到女人的发丝在自己耳边微扰,小孩的嫩手在自己背上轻拍。身边似乎处处充满了刀剑的光芒,身后还有匹匹烈马正在飞驰而来。
博不敢回头。
越来越寒冷了,312的门上似乎都冻起了一阵冰霜。
博依然无助地飞奔,明知是无用功。
一团黑影冲了过来,赶到了博的前头。
一个黑色人影,或者,应该说就是一黑色的人的轮廓。
仿佛《Harry Potter》中的吸阳魔。
黑色轮廓冲着博笑了笑——博这么认为,也这么听到——随后立刻张开了庞大而弥散的身躯向博包了过来。
博立刻停下身子,不管身后还有没有女人、孩子、刀剑和烈马,护住头往后跳逃了过去。
一阵令天地为之色变的巨吼从博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爆发了出来。
博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但是没有用。
一个黑影从博抱着脑袋躺着的地板上冒了出来。
帅从拐角处走了回来,想叫博,正好博也走了出来,对帅说:“我认为,还是要有伟在,三个人开黑店把握比较高。”
“我也这么想。”
晚上,伟一个人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现在才晚上九点,不过对于伟来说,这个时间已经到了回寝室的标准时间了。
今天按照管理,伟又下了几个鬼故事,而且,正如大家所要求的,都是张震讲的鬼故事。
来到电梯口,伟看到电梯刚刚从9楼——他所在的楼层——下去了。这让伟有点郁闷——怎么老是差一点。
正在等待电梯,突然从拐弯角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像是某种歌声,但又更像是一种召唤的声音。
伟走了过去,发现声音是从转弯过去后的走廊里的楼梯间传来的。
好奇心顿时从伟的心底冒了出来。
于是,伟缓缓走进了楼梯间。
声音是从楼上发出的。
伟扶着把手缓缓地往楼上走去。
声音还在延续。相当地幽远。伟估计了一下,大概在12楼的样子。
走到十二楼,声音还在上面。
这让伟有点不自在了——走了三层楼了,声音还是那么地幽远。
于是,伟打算战胜自己的好奇心,便不再继续上楼,打算从十二楼出去。
奇怪,门锁了。
伟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伟退回了楼梯那,想既然这里的门被锁了,那就从原来进来的九楼楼梯间出去吧。
来到九楼,很诧异地,伟发现这里的门也被锁住了!
伟大声叫了几下,没人应门。
充满研究生的办公室在大楼的另一面,这里只有已经没人了的老师的办公室。
一肚子郁闷的伟继续退回到楼梯那,打算干脆走下去吧,总不可能所有的门都被锁了吧。
伟开始下楼了。
十分钟过去了,伟还没看到楼梯的尽头。
应该已经下了九楼了吧?伟这么想着,往一旁的楼梯标号看了过去。
墨绿色的一片,看不清楚具体的数字。
凑近一看,上面居然还有青苔!
伟拨开青苔一看,是三楼。
好,下面就是二楼了,应该能出去了。
伟往下走了一楼,门依旧锁着。
一楼的门应该不会锁的。
伟又下了一层。门依旧锁着。
再下一层吧。伟这么想到。
往下走了一层,地下一层。
门还是锁着,而且,楼梯还在继续。
理科大楼有地下二层吗?伟的好奇心又起来了。
往下走吧。
伟继续往下,同时,楼梯也在往下。
又走了几层,伟感到不对了——这里至少是地下五层了。
一旁的楼梯标牌一样被青苔覆盖着。
伟哆嗦着拨开了青苔。
10楼。
伟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回事?
伟立刻往楼上冲去。
过了几层,伟放眼看去都是被青苔覆盖的楼梯标牌。
盯着一面楼梯标牌下了好几分钟的决心,终于又拨开了一层青苔。
15楼!
这是怎么会事情?
伟立刻往下一层,拨开青苔一看:16楼!
再冲上原来那层,依旧有青苔覆盖。拨开一开:17楼!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伟站在原地不敢动。
僵立了三分钟,伟立刻走向一旁的楼梯间。门不出意料地锁着。
怎么办!
上楼,还是下楼?伟不安地走出了楼梯间。
突然,一个声音从伟身后传了出来——仿佛是一声“嗨”。
伟立刻转身,一个满脸血红的散发少女站在身后。
伟没有作出任何反映,愣愣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锁着的楼梯间的女子。
女子伸出了手,不带一丝表情——而她的手,不带一丝肌肉。
“啊!!”伟发出了一声惊吼,飞也似地往楼梯冲去。
狂跑了好几层楼,伟才停下,不住往上看去。
扫了眼楼梯标牌。
没有青苔。
没有数字。
“你在找谁?”一个幽幽的声音从伟的背后传了出来。
一具骷髅,披着长发。
伟立刻瘫坐在了楼梯上。
一个黑影从伟身下的地面上冒了出来。
“叮”九楼电梯门开了,一群人走了进去。
伟飞快地从楼梯间冲了出来,一边说道:“正好正好。”
夜里。
众人都聚集在寝室里,各自进行着各自的战斗——Dota的Dota,跑跑的跑跑。
晚上的娱乐对大家来说相当重要,因为它给了大家相当充足的放松与休息——尤其是对跑实验室的人来说。
玩着玩着,时间在大家身边慢慢流逝,也没人发觉这点,直到午夜的来临。
大家都感觉到累了,转转脖子动动肩膀,放松着。
一个名字滑入了每个人的视线——“食梦貘”。
很奇怪,Dota游戏和跑跑卡丁车游戏的界面中同时出现了拥有这个ID的人。
没人在意,反正这年头叫什么乱七八糟名字的人都有。
不过,“貘”一词的确引起了大家的一丝关注——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极不真切,宛如梦幻。
一点的时候,大家都感到困了,便草草收拾了下,睡觉去了——居然也没人提议听鬼故事,而且也居然没人有什么歧义。
“什么是貘呢?”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貘”这个词应该是看到过的,不过现在已经无法回忆起它是什么东西了——“食梦貘”,难道说貘可以吃梦?挺荒诞的。看来那ID的使用者说不定还是《山海经》的粉丝呢。
正想着,磊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完全无法想起到底是什么。似乎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是恐惧的感觉。但是,为什么而恐惧?不知道。甚至,到底是不是恐惧,磊也不知道。
无论如何,磊还是决定明天要去查查什么是“貘”。
差不多同一时刻,一样的想法出现在了四个人的脑海里。
第二天清晨,相当自然地,并没有人起床去上课。
一直到了临近中午,大家才陆陆续续地起床。先是伟,然后是磊,接着是博,最后是帅。
下午依然是没课,于是磊和伟一同去了资料室——今天俩人正好都要去物理楼资料室找资料。
物理楼的资料室相当庞大。从正门进去以后就是好几排书架,上面排放的资料已经很有历史感了。随后在底部是通往期刊室的大门,里面都是各种各样和物理有关的期刊——当然都是好几年前的。浏览了下,主要是PR和PRL的,从三几年就开始有了,算是很庞大的数据库了——只不过如果有人想以标题关键字来进行检索的话,铁定会死在里面的——老死的。
期刊室再往里走,穿过长长的书架,有两扇门,其中一扇门是开着的,后面还有两扇门。
左面的门通往中文书籍室,前方的门通往复印室,右面的门通往外文书籍室。复印室里面还有通往办公室的门,外文书籍室里还有通往楼上的楼梯间的门——二楼上去还有两间不小的很是昏暗的资料室,再往里是一间办公室。当年打扫资料室的时候还发现那里有人在办公——想想都感到恐怖,在这种充满了陈年纸张特有的历史气息的地方办公,会给人“与木乃伊共进晚餐”的感觉。随后,从外面能看出来,这里还有三楼,上头还有一个类似天文台一样的现在已经破旧不堪的地方——总之,本科阶段磊只去过这整个建筑的一半都不到的地方。
这里从期刊室开始,头顶上就有好几个老式电风扇一直在缓慢地转动,发出“吱吱”的声音。应该是为了保证整个房间痛风吧——只不过这种声音的出现让在这里活动的人感到很是崩溃而已。
磊和伟来到了最里面的外文书籍室,开始寻找各自的资料。
找啊找啊,俩人都达到了看见英文感到很亲切的程度了,但是要的资料依旧没有找到——也不知道师兄给的情报是否正确,如果这里没的话只能周一或者周三去常人只去过四分之一的图书馆的非常人部分找了。
这时,一个声音同时传入俩人的耳朵:“知道貘是什么吗?”
声音非常阴暗,甚至于给了俩人“阴冷”的感觉。
俩人对视一眼,同时侧耳倾听——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声音啊。
没人说话,只有头顶上的电风扇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应该,是自己的幻觉吧?
俩人继续转过头去寻找自己要的资料。
那让人牙酸的声音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两人的耳边。
电扇的速度似乎有点快了。
磊和伟都感觉有点冷了——这可不对,现在是夏天。
风扇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整个外文书籍室中充满了割肤生疼的气流。
情况有点不对劲——这个想法同时在俩人的脑海中浮现。
于是,也顾不得是否完成任务了,俩人疾步往外走。
来到期刊室与外面的门那的时候,伟诧异地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一阵奇怪的笑声在期刊室里流转,听得俩人魂不附体。
“卡兹”,一阵响声传了出来,电风扇疯了似地转动着,书架也开始不安份地躁动起来。
磊与伟面面相觑。
“撞门!”两人同时喊了出来。
“轰!”一声巨响,还能开始撞门的两人同时发现右面的书架飞速撞了过来!两人飞身往后一退,到在了地上。
书架撞在墙上,墙凹下了一个大坑。
大量PRL掉落在了地上,在风扇的鼓吹下也开始不安份了。
第二排书架也开始了振动。
“卡兹~”又一声。
两人连忙连跑带爬地往后退去——同时第二排书架也整个撞了过来。
“咚咚咚”书架们接连撞入了墙里。好几次,磊和伟都感觉那书架是擦着脚边撞了过去。书架上的书也纷纷飞落而下,重重地砸在俩人的身上。
磊和伟越跑越快,总后顺势一滚,躲过了最后一波书架。
整个房间,书页与灰尘齐舞,地板与墙壁共振。
“兵!”一声巨响,天花板上的风扇也坠了下来。
磊与伟瘫坐在地板上,看着这一幕,心有余悸。
书页缓缓落下,灰尘也消散了开去。
一个影子出现在了对面的门上——“想知道什么是貘吗?”
磊与伟惊恐地看着对面的那个影子,仿佛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很让他们害怕的东西。
“哇!”一声宛如铁皮刮黑板的刺耳尖响划过耳际。
书本都浮了起来。
这现象可不好。
书本开始往磊和伟的方向移动。
速度越来越快。
“啪!”一本书砸在了磊的身上,生疼。
第二本、第三本,第一排……
“关门!”不用说,俩人已经同时把门关了起来。
“嗙嗙”阵阵巨响,随之而来的是磅礴的冲击力,接连不断地往两人身上袭来。
“撑住!我去弄开窗户!”伟转身往后方走去,对磊说。
“快!”磊的负担加重了一倍,撑得脸也红了一倍。
伟飞速跑向后面的窗户,可惜外面还有一层铁栏杆,即使打开了窗户也出不去。一边的外文书籍室的窗户也是如此。只有一旁的办公室还没去看过。
伟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里面一场阴暗,居然没有窗户,只有头顶闪着一盏迷蒙的橘色小灯。
“哈哈哈哈……”一阵阵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往磊和伟袭来,两人的耳朵逐渐开始无法忍受这阵阵的声压。
逐渐,伟无法忍受周围奇怪莫名的压力,从办公室退了出来。
紧跟着,“轰”的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脱离了原来的岗位,横飞了出来。
伟匆忙间突然一倾腰,险险地躲过了这一板。而听见那声巨响的磊也狼狈地猫下了身子,总算有惊无险地逃过了门板的追杀。但是磊所撑着的门却没有躲过这一劫,被原办公室的门砸了个大开。
“哐当!”那办公室的门将保命的门外的所有书和书架都砸飞了开去。
伟和磊都软坐在地上,看着眼前横飞的资料室,手脚一直哆嗦个不停。
电风扇依然转着。
满地的书页缓缓地升起。
“我想,我们应该快想办法出去。”磊看着升起的书页,心里的恐慌也随之升起。
“走得了吗?”声音传了出来。
不用想,磊和伟也知道这声音绝对不可能是自己或者对方法出来的——那应该只能来自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知道是谁的家伙。
俩人立刻站了起来,往唯一的希望——通往二楼的楼梯间——冲了过去。而俩人身后,则是数以千万计的书页,一边飞旋着一边往两人身后“嗖嗖”直飞。
俩人冲入外文书籍室的深处靠近楼梯间的地方,顿时发现这里也已经被飞旋着的书页所包围。俩人的手上、脸上已经遍布被书页割出的血痕,鲜血也已经随着书页在身体周围飞旋了开来。
“哈哈哈!死吧。”最后两字出乎意料地清澈——异乎寻常地清澈,流淌进了俩人的耳际——现在可不是搞文学的时候!
磊和伟已经感到了死亡的临近——相当直观,因为他们已经被书页构成的龙卷风彻底包围住了。伴随着一声声“嘶嘶”声,两人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体上的肌肉被书页一层层地剥离自己的躯体——连试图发出惨叫的尝试都被无限的恐惧压制住了。
两人圆睁的眼睛完全被自己逐渐骷髅化的身体所锁定住了,没有看到一旁出现的一个被黑色火焰包裹住的骷髅人影。
“嗨,什么有用的资料都没有嘛!”磊和伟都叹了口气,从资料室里出来了。疲惫的两人对资料室的感觉只有一个:适合拍鬼片。
晚上,博和帅来到了理科大楼。
俩人难得同时来到理科大楼的。今天居然同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俩人的导师居然同时要见俩人。
说好了的,博在隔壁佳的办公室里等到帅从老师的办公室里出来,这才一同准备离开。
按下的电梯的按钮,两人站在一边探讨着Dota的新战术,以及昨天Dota中所用英雄的心得体会。
电梯缓缓地升起。
“叮”一声,电梯的门缓缓地向两边划开。
两人一边比划着,一边走进了电梯。
门又缓缓地合上。
按下了“2”按钮,电梯开始缓缓地向下降落。
两人相当聚精会神在Dota的战术交流上。
11,10,9。
电梯停住了。门缓缓地打开。
一位女生出现在了门口,也是光学组的,博还认识她呢。
那女生往里面探了探头,摇了摇。
门又缓缓地合上。两人有点好奇那女生怎么不进来。
就在门合上前,那女生轻轻地叹气道:“好多人哪。”
电梯里悄无声息。
博和帅对望着。
“好多人哪——”
可,电梯里就他们两人。
“她酒喝多了吧。”帅咕哝了下嘴,说道。
“说不定还磕了点药。听说他们组工作挺重的。”博也点了下头。
“啪”,电梯顶上的灯,灭了。
两人抬头,转身,不安地环顾四周。
唯一亮着光芒的,只有那红色的楼层指示灯。
两人的心里同时闪过什么,但是把握不住。
电梯还在一层层地往下降,数字不断地向下减少。
两人不安地看着那红色数字。降着降着,已经到了2。
到了1。
到了0。
又到了1。
到了2。
电梯,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博立刻取下应急电话,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甚至没有忙音。
帅用力地拍打铁门,但是毫无反应。
两人对望一样,同时开始拉那铁门。
丝毫没有反应。
数字,跳到了10。
博掏出了钥匙,往门缝里用力一插。
帅立刻明白了博的用意,也掏出了一把钥匙,插入了门缝。
两人同时往两边掰钥匙。
铁将军总算松动了。
数字,跳到了15。
两人继续用力。
门缝,已经容得下小指了。
数字跳到了16。
帅顺利地把手插入了门缝中,开始用力往自己这边拉。
数字跳到了17。
博也把手插了进去,开始全力拉铁门。
“叮”,门快速飞入了两侧,博和帅一同跌坐在了电梯箱里。
两把弯曲了的钥匙掉在两人中间。
门外,黑洞洞的。
两人慢慢地站了起来,缓缓地往外走。
出来了。
左面,几扇办公室的门,关着。
右面,依旧是办公室的门。
和11楼光学组办公室的格局一样。事实上,这里每层都是这种格局。
回过头来,电梯门已经合上了,同时合上的瞬间,电梯所在楼层的指示数字消失了。
空间里,一片漆黑。
一缕缕更深的黑色,在两人的视野中流动。可能是想象,也可能……
帅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一缕火焰。
火焰被瞬间抽干。
帅再次启动打火机,孱弱的火苗仿佛被空间扯揉着一般勉强维持了下来。
周围被微微点亮了。
博往靠得比较近的右侧走道走了过去,后面帅护着火苗跟着。
走进走到,博先往左面的落地玻璃门看了过去——灰黑色的星空……星空!
那星空,仿佛是在水雾中一般。闪烁的星星,则仿佛一双双不停眨着眼皮的眼睛,而且还在不停移动。忽左忽右。
博来到玻璃门前往外网去,扭动妖冶的灰黑星空下,依稀可见一些建筑物的身影,但是没有一个真切的。
博走了回去,和帅一起往走道的右边看去。一排排办公室的门。
最里面的一扇门,似乎有一星半点的亮光闪过。
博和帅不由地想过去看看清楚。
两人往那里缓缓挪步。
正来到中央,突然,“嘭”的一声,最里面的门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
行动僵硬,体瘦如柴,面如枯槁,目光呆滞,双眼很不自然地闪烁着黄绿色的光芒。
两人有种不祥的感觉。
“嘭”又一声,倒数第二扇门也开了,也有一个这种灰暗人形走了出来。
两扇门里缓缓而源源不断子走出灰暗人影。
又是“嘭”一声,不过这次是后面。后方的会议室的门也开了,走出了几个灰暗人形。
“嘭”“嘭”“嘭”,连开三道门——整个走廊的门,都开了。
博与帅趁那些人形合拢以前,迅速退到了中央的等电梯的地方——然后戈然而止:
左面的走道里,也已经有灰暗人形涌出;一旁的楼梯间里,也能依稀看到那些人形的黄绿色眼光。
人形缓缓走了过来,把两人为在中间半径一米半的范围内。
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这些人形并没有如僵尸般地举起双手——它们在很奇怪地踏步。
步伐很一致。
一开始是“踏踏踏”,后来就是“咚咚咚”。
两人渐渐地感觉到了空气中、声音中传来的压力。
两人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开始跟着这个节奏走了。
甚至,两人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开始跟着这个节奏走了——“噗噗噗。”
那些人形,也开始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大风,大风,大风”。
每踏一下步,他们就喊一句“大风”。
“咚咚咚”。
“大风,大风,大风”。
“噗噗噗”。
两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胸腔内仿佛装着的是一个鼓风机,而不是心脏。
两人明显感觉到鼻血正在流入嘴巴。
周围的人形开始缓缓走进。
脚下的步伐没变。
口中的号子,也没变。
两人被彻底围在了中间,没有动弹的余地——有余地也没用,两人根本动弹不得。浑身的血液仿佛打了兴奋剂一般,狂野地在血管里飚着车,这使得两人根部无法动弹自己的身体——一动,那些血液就仿佛要冲出轨道的火车,强迫着自己的主人恢复原来的姿态。
人形们就在他们的身边,停止了前行,不过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
频率越来越高。
脚步越来越快。
口号越来越密。
不行了。
两人同时吐了口献血,还没来得及感受那舌尖上的血腥味,心脏里的血便从这个完美的缺口中喷薄而出。
随后,鼻子,眼睛,耳朵。
七窍成了完美的宣泄场所,血液从中喷出、射出,在空中画出各种优美的弧线。
当人形散开时,地上除了鲜血,便只有两具木乃伊般的躯体了。
排开人群来到两人跟前的被黑色火焰裹着的骷髅笑了。
“叮”,电梯一开,博和帅缓缓走出了电梯,继续讨论着Dota。
帅突然问博:“咦,你的钥匙怎么弯了?”
博看了看,道:“大概在哪里被撞到了吧。”
深夜,大家都睡着了。
四人今天都自己去找了关于貘的资料,结果只知道它是一种长相奇怪的生物。《山海经》里还说它能以土为食,然后就没有别的资料了。
不过,为什么有人的名字叫做“食梦貘”呢?难道貘还可以吃梦?
不多久,大家就都进入了梦想。
梦中,一个披着黑风衣的男子出现了。
“貘到底是什么?”他们问。
“一种可以吃梦的灵兽。”黑风衣男回答到。
“那我们怎么找不到关于他的资料?”
男子笑了:“你们找不到,它就不存在了吗?”
大家沉默了。
他们心里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且这股感觉伴随着一种恐惧。但是没人知道到底恐惧什么。甚至没人能说得清楚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传说,有一个家族的貘,不单单吃梦,还吃……”
“吃什么?”
“吃恐惧!”说完,一股黑色火焰从男子的体内窜出,把外面的黑风衣瞬间化掉,如一股狂风一样冲了过来。
四人同时醒了过来,不过都不动声色。
第二天早上,大家很出人意料地都起了个大早。
人人都有着心事,虽然大家不知道大家的心事其实是一样的。
首先第一个问题,就是自己心中那隐约的感觉,到底和貘有什么关联?
这个很容易明白:既然貘以恐惧为食,那么如果自己产生了恐惧,并且这恐惧被它吃了,那自己肯定就不感到恐惧了。而且,很可能为此自己会把相关的记忆都丧失掉。也就是说,貘在吃人恐惧的时候,也会把这段记忆给抹去,或者干脆就是一起吃掉。
那么,另一个问题就诞生了:这个貘家族,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磊第一个想到,很可能是因为那鬼故事。
这貘既然以人的恐惧为食,那如果他们能选择的话,一定选择附着在恐怖小说或者恐怖故事上。这样才能得到它们喜欢的恐惧。
但是,他们四人并不惧怕那些鬼故事啊,那貘为什么要缠着他们呢?
博和帅想到了:就是因为不惧怕一般的恐怖故事,所以如果能营造出让我们都感觉恐怖的情况,那么我们所爆发出的恐怖将胜过常人百倍。
这么看来,这头貘还真是良苦用心了。
那么,怎么才能让这头貘离开呢?
伟明白了:那就是不再恐惧它所营造出来的任何情况。
四人差不多时候相通这点,便不再为此担忧了,反而更期待貘的到来。
一个影子,在寝室阴暗的角落里暗暗发笑。
期待中的“决斗”来的比大家想的都快。而且,居然是对方主动找上门的:
“理科大楼地下停车场,23点,貘。”
写着这样的话的纸条同时出现在四人的书本中。
字迹干枯,不过还算工整,只是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晚上十一点不到,四人便已经先后来到了字条上所说的停车场。
首先是伟,然后是磊,最后博和帅同时来了。不小会,十一点也准时来到了这个停车场。
四周没有动静。
四人不住地看着四周,同时交换眼神——原来大家处境相同。
温度有一点点降低,这反而提起了四人的斗志。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两边三三两两地听着一些轿车。
没有任何东西进来的迹象。四人警惕地看着四周,一人一个方向。
不过,大家都漏了一个地方。
四人的中央,一团黑色火焰无声无息地从地面的缝隙里冒了出来。
四个人没有一个注意到这点。
黑色的火焰越烧越旺,但是毫无声息——仿佛它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火焰一样。
最终,从火焰里走出了一个被火焰包裹着的骷髅,当然,还是黑色。也当然,悄无声息。
四人只是感觉到周围越来越冷——火焰看来把这里的热量都抽掉了。
突然,一阵刺耳欲聋的笑声爆发了出来。四人同时回头,就看到一个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骷髅站在他们中间,四人不由地退了一步。
“我们不会再怕你的,你滚吧!”帅首先站出来说道。
骷髅只是看看他,没有说话。
博也走上前说道:“全世界这么多人的恐惧还不够给你吃的吗?为什么要老找我们呢?”
骷髅依然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看博,似乎还笑了笑。
四人都没了想法,只是盯着骷髅看。
而那骷髅看了大家一段时间以后,直看得大家有点不明所以的时候,突然说道:“你们不怕我了?”那声音仿佛是同时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而不是由中央的骷髅发出的。
四人很有信心的同声说道:“当然不怕了。”
“那是因为你们以为我给你们的痛苦都只是幻象吧。”骷髅笑了起来,笑声也是从四面八方同时涌过来的。
“曾经,的确我只能用幻象来恐吓你们,不过现在的我不同了!”说着,周围顿时卷起了一股狂风,把四个人吹得都有点站不稳了。
“啊哈哈哈哈,是你们给了我全新的力量!是你们的恐惧,给了我这种新的力量!我已经不再只是虚幻了!我已经具有了实体!我将创造新一代的‘飞貘’家族!我将是全世界所有貘的统帅!而你们,哈哈哈……”
“快!快!怎么还打不开啊!”
IE窗口下的进度条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缓缓爬行,这让年轻人急得脑袋直冒汗。
寝室越来越冷了,冷得有点不自然——这让年轻人的脸越来越白。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的!”年轻人手忙脚乱地想掏出手机,但是颤抖地双手却无法寻觅到那台摩托罗拉。
“该死!一定被他拿走了!现在怎么办!”年轻人一筹莫展地颓坐在了位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的显示器。
门外,走廊拐角楼梯口的灯不自然地闪烁了起来,最终在蝉鸣中无可奈何地熄灭了。
IE窗口依旧一片死白,映衬着年轻人的脸色。
从敞开的玻璃门望出,对面寝室楼一片死黑——偶尔能闪现出某些奇异的光亮,但却无力地让人宁愿它不存在。
年轻人不安地站了起来,往门上的透气窗看去——似乎这样能看到什么,但就连他自己也知道是什么都看不到的。而他又不敢真的打看门去看看。
走廊拐角又有一盏灯灭了,灭得很不甘心,还散发着“兹兹”的声音。
又一盏。
又一盏。
又有一盏。
IE窗口终于显示出了内容!
一个SPACE!
“太好了,这样你就奈何不了我了!”年轻人在房门口看到黑色的SPACE页面,立刻兴奋地冲回了作为,飞快地点下了“添加日志”的按钮。
IE又开始了蜗牛一般的爬行。
第五盏灯,灭了。
那是310门口的灯。
空气被阴冷包围着,其中弥漫着一丝丝的异味。
年轻人感觉在哪里闻过这种味道。
实验室?
医院?
还是……
停尸房!
年轻人被自己脑海中这三个字镇得动弹不得。
312寝室门口的灯,终于也灭了。
瞬间降临的阴暗让年轻人如今惊弓鸟一样弹起了身子。
“来了……”他的声音几不可闻——至少他自己就没听到。
年轻人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出意外地撞倒了博的热水瓶。
水流了出来,哗啦啦,很轻。
随后,水结冰了。
年轻人以为是眼睛出了问题,揉了下眼睛,发现那团阴影的确已经笼罩了整个门口。
IE窗口依旧散发着死白,白得有点过分,让年轻人一看就想到躺在床上的死人脸上的布。
喉咙发出了无意义地声响。
阴影笼罩了半个客厅。
窗外一片漆黑,竟然已经无法看到对面的寝室楼了。
IE窗口突然一暗——打开了!
年轻人立刻扑了过去,飞快地打下:
“貘来了!大家千万别……”
呆滞的眼神从年轻人的瞳孔中弥散出来。
激动与希望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片迷茫。
年轻人面无表情地盯着显示器上自己的SPACE,发着呆。
已经笼罩了整间寝室的阴影慢慢地散去,地上的冰慢慢地化开了。
“大王,大王。”
“说。”
“二公子已经成功进入了美国最大的IT企业的服务器中了。”
“哦?干的不错啊。”
“他控制了一个人的思维,从而成功地渗透入了微软公司的SPACE系统中了。”
“进入恐怖故事网络,用了一年。而进入SPACE却只用了一个月,看来王位也许真的应该由他来继承啊。”
“大王英明。”
“那那些人类呢?”
“生物能已经吸收到了阀值,从而被吸走了相关记忆,成为了普通人。”
“处理得不错。继续跟着二公子。退下吧。”
“是。”
噩梦•造鬼 2 comments
发觉最近开始喜欢写惊竦推理小说了……
“阿泓又梦见鬼了?”柳飘絮担心地一边看着坐在床边发呆的秦泓,一边问室友林琼。
“是啊。已经好几个月了。”林琼一脸苍白,凸现出两个巨大眼圈的黑暗。
柳飘絮无言地看着秦泓,感觉都是自己的错。
柳飘絮和林琼、秦泓,以及另外三人,是同一个寝室的。但柳飘絮几乎从来不在自己的寝室里住,因为她家就在学校边上的师大新村里。
刚升大二的柳飘絮在寝室呆的时间的总和大概都没林琼的母亲呆的时间长。也因此,她和寝室里另外五人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倒还是和三舍的小姐妹们更情投意合一点。
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柳飘絮从好友皇辰那借了盘恐怖片DVD,由于临近期末考,所以不方便拿回家看,便去了自己名义上的寝室,和室友们一起看。谁知道,不久以后,秦泓便一直不断地梦见有鬼进入了寝室,并且一直盘旋在她的周围。
这本来也没什么,特别是后来放假了,寝室里面除了秦泓由于父母都在国外而不回家以外,别的人都走了,因而也没怎么在意秦泓的情况。但是开学以后,已经一个礼拜了,秦泓每天晚上都被噩梦折磨并在惊叫中醒来,才让大家知道了事情有多么严重。这已经使得两名室友搬到别的寝室去了,同时也吓跑了她交往了半年的男友——正是因为她男友暑假住在学校,秦泓才不想回那空无一人的家。毕竟,在这个科技昌明的时代,科技还没昌明到能驱赶一切迷信的地步。
这是柳飘絮知道以后,就特地过来看看情况。
这部分因为柳飘絮认为是她带来的恐怖片的缘故,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柳飘絮是校著名社团“密室研讨社”的成员之一,著名的“东枫西柳南皇北王”之一。她认为自己有责任来一查这神秘事件的真相。
于是,虽然已经进入了国庆长假,但今天一大清早,柳飘絮还是来到了寝室,结果发现已经搬走两人的寝室中,没有一个人是睡着的。
大学时代,女生比男生用功多了,但是这么一大早就都起床,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柳飘絮一见坐在床边发呆的秦泓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泓的床位是位于靠窗的右侧。已经离开的两人分别在她的对面和她的隔壁。毕竟,如果你的室友每天对你说她(他)的床每天晚上都被一群鬼围绕盘旋,而你又正好在她(他)隔壁或者对面睡,估计你也会很不好受的。
留下的林琼在秦泓对面的隔壁,也就是左侧中间的那张床位;柳飘絮原本的床位是右侧靠门,现在早就成了杂物堆放处;另一个留下的女生是物理系的王嘉仁,和柳飘絮所在的地理系课程安排完全不同,因而大家并不算太熟。
柳飘絮看着正在发呆的秦泓,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在姐妹饭店,坐在一起的有四个人,另一个是一名男生。
柳飘絮一直很卖力地调动话题,总算让大家接受了这名男生。
总算,秦泓看上去比早上柳飘絮见到她的时候开朗多了。林琼也显得很高兴。
那名男生说话非常幽默风趣,往往一个很无聊的话题也能被他说的很逗乐,因而秦泓对他很有好感。
这自然都被柳飘絮看在眼里,她知道计划成功了一部份。
晚上,结束了晚饭以后,柳飘絮借故和林琼先行离开。
走在路上,林琼捏了捏柳飘絮的鼻子笑道:“好你个小妮子,竟然出动感情攻势啊!”
柳飘絮也捏回了林琼的脸蛋道:“对啊,先要让阿泓把心情平静下来啊。我就知道阿泓会喜欢这样的男生的。”
“哎呀,对阿泓这么了解啊,那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一个啊?”
“好啊。对了,我们社的叶枫人很帅的,你要不要啊?”
“谁要啊,物理系的男生可是会在马桶上接电线来杀情敌的,这么可怕的人种谁要啊!”
“你搞错啦,叶枫可不是物理系的。”
俩人聊着笑着闹着在后门一条街上乱逛。
柳飘絮自己心里清楚,找方生来可不是情感秦泓这么简单。方生是心理系的高才生,据说已经是内定直研了,而且还是硕博连读的那种。柳飘絮是在社里和方生认识的,她现在正指望着方生可以不动声色地查出秦泓噩梦的源泉,因为昨天一天和今天一上午的调查,都没有丝毫线索。柳飘絮甚至趁寝室没人的时候把秦泓的床都翻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物。
这是柳飘絮第一次住在寝室。好在有人搬了出去,不然柳飘絮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睡哪——自己的床上现在可正被大伙的行李和书所霸占着。
不久前柳飘絮才和方生接触过,得到的结论很让人迷糊。
按照方生的分析,秦泓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被柳飘絮带来的恐怖片所吓到了,但这并不是她噩梦的起源。从心理学上来说,这种噩梦似乎并不存在什么内在的起源,是外来的。
用方生的话说,就是如果现在的科技已经允许你去入侵别人的思维,那么就能解释秦泓噩梦的源泉了。
当然,此后方生也说了,要不动声色地探查别人噩梦的起源,难度是在太高,因而很可能秦泓对自己有所隐瞒,而这个似乎很可能。
柳飘絮还是很感谢方生的,并且麻烦他能多和秦泓接触接触,而方生似乎很乐意。
柳飘絮也感到很疑惑。
就她从林琼那了解的情况看来,秦泓是那种一门心思埋在学习和恋爱里的人,几乎从来不看什么恐怖小说惊悚小说或者这些类型的电影的,这在现代还真不好找。这么一个人,说她第一次看恐怖片后被吓得每天晚上做噩梦也不是没道理,虽然那部恐怖片在柳飘絮眼里一点都不恐怖。但是,这里关键的一点是,她们所看的恐怖片的主题并不是鬼。准确一点说,这是一部悬疑类的惊悚片,鬼的形象只出现了一次,那还是主人翁被凶手折磨后半梦半醒间的幻影。柳飘絮很难想象这么一部恐怖片会让秦泓连夜梦到鬼。
因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她还遇到过什么大家所不知道的事。
这就需要方生的帮助了。如果能敲开这道墙,那么就能解决秦泓噩梦的问题了。
直到睡觉以前,秦泓一切都很正常。她甚至还很在意地问了问柳飘絮方生的情况呢,看来方生在秦泓面前所扮演的白面书生形象非常成功。柳飘絮很好奇如果秦泓见到了方生在社里的形象,她会怎么看方生这个人。
很晚才回来的王嘉仁看到秦泓的表现,也很诧异,随即就把林琼拉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飘絮相信,无论如何,这只是过去某段不愉快的经历在恐怖片后引起的心理失衡,一定能过去的。
柳飘絮的眼睛已经迷迷糊糊的了。
她想弄清楚晚上秦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据林琼所说,秦泓连续多天都是半夜的时候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的,也因此大家被秦泓的噩梦弄得睡眠老是不足,已经多次在上课的时候会见周公并被老师捉拿当场了。
不过,现在柳飘絮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以前和王天信、皇辰、叶枫等人出去通宵的时候倒一点都不觉得困,现在可不行了。
就在柳飘絮迷迷糊糊即将进入梦之国度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叫声闯入脑际。
对面的秦泓惊恐地坐了起来,双手乱挥仿佛在驱赶着什么。
瞬间,寝室再一次炸开了锅。
看着林琼失望和担忧的眼睛,柳飘絮知道事情比她预料的复杂。
大家一晚上又没睡好。
林琼原本以为总算可以饱睡一觉了,谁知道依然是在尖叫中醒来的。后半夜就更没心思睡觉了,翻来覆去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过现在林琼感到好奇的,是柳飘絮不见了。三舍的胡斐,柳飘絮的超级好友,也不知道柳飘絮的去向。而一般来说这种长假里柳飘絮应该会和胡斐等人一起结伴出去游玩才对。
难道继秦泓失神以后,柳飘絮又失踪了?
不过林琼没特别在意,出去和高中同学聚会去了。她可不希望被秦泓的噩梦打扰了自己的交际生活。
柳飘絮当然没有失踪。她去找了方生。
“这真的很难解释。昨天我临走的时候给了秦泓一定的心理暗示,原本以为即使无法根治,也至少可以稍微缓和一下秦泓的噩梦情形的,但是显然我的心理暗示不够强。”方生摇着头,很是惋惜地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你现在有没有办法弄清楚秦泓噩梦的根源?”柳飘絮看着垂头丧气的方生问道。
“现在我也不清楚。我想可能是有人对她进行了某种很强的心理暗示,或者催眠,然后用另一个心理暗示或者催眠,让她的显意识忘记自己被催眠过一事。如果是这样,我想光我是无法解开这个结的。”方生认为这个理由是最可能的。
“你老师应该可以吧?”柳飘絮一边问着,一边想着如何劝秦泓接受心理治疗或者催眠。
“当然。我的导师可是全国出名的心理医生呢,催眠正是他的拿手好戏。”方生显得很自信。当然了,华师大心理系可是全国名牌。
就在这时,和王嘉仁同是物理系同届同学的朱熏出现在了方生和柳飘絮的眼前。
“我可总算找到你了啊,你小子真够道貌岸然的,竟然在这里和美女幽会啊!”朱熏气喘吁吁地看着方生,然后看了看柳飘絮,继续胡扯:“我说柳大美女,你怎么会看上这么个‘恐怖男孩’的?”
“恐怖男孩”是方生在社里的外号。他总喜欢用各种恐怖故事和吓人道具整人,特别是最近他又吓得两个大一新生美女退了社,让朱熏很是郁闷。
“你去死吧你,谁像你,一天到晚就想着泡妞,先想好如何不留级吧你。”方生也调侃朱熏了起来。柳飘絮则在一旁思索秦泓的事情。
“不打岔了,我找你有事。你认识塚和神谷不?阿信让我打听一点关于他们俩的事。”朱熏总算跑入正题了(关于塚和神谷的案件,请看《他在看着你》)。
“他们俩?我当然认识了。以前我还出于好奇,打探了一点内幕消息呢!”说道塚、神谷和熏的事,方生立刻就笑开了颜,而且还不是什么很善意的笑容。
“阿信怎么了?”一旁的柳飘絮听到是王天信要打听,便随口问了句。
“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遇到了一个很诡异的事件。塚一直说他见到了已死的熏的鬼魂,但同行的阿信什么都没看到。阿信相信是神谷搞的鬼,现在正在调查。我在帮他收集他们塚、神谷和熏他们三人的资料,以及当年熏车祸的具体情况。”
“呵,阿信果然有死人缘啊,去年徐美丽自杀,今年又是熏的车祸,不容易啊。”方生笑了起来。
柳飘絮则突然感觉眼前什么东西一亮。
这是在她家,而不是在她的寝室。
一下午柳飘絮特地去探问了一下秦泓平时的情况,得到了一些可以算是线索的东西。
秦泓并不完全像林琼所说的那么好。总体说来,秦泓具有那种富家女共有的坏脾气。她家很有钱,造就了她的些许专横。不过,最要命的,就是秦泓歧视那些来自贫困地区的人。她家在北京,而且又有钱,平时对待大多数上海同学、北京同乡或者别的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子女的时候倒也很不错,能给人淑女以致贵妇人的感觉,但是对待那些来自山区的同学的时候,态度就不那么友好了。
同寝室的人中,王嘉仁就是这么一个贫困家庭出生的女孩,因而秦泓对待王嘉仁的态度不如对别人那么好。当然了,相比北京上海大街上的白领女士对待蓝领的态度,秦泓已经算很好的了。
不过,秦泓和真正的富家女的一个最大的区别在于:她的钱受到了严格控制。这是她父母对她的限制,每半年给一次钱,多了不给。因而秦泓有的时候显得很小气。
她父母都是白手起家的企业家,因而从小就注重对秦泓用钱观念的培养。不过,显然培养得还很不够。
柳飘絮整理着自己收集来的情况,依然有点摸不着头脑。
下午朱熏来的时候,柳飘絮突然想起了王天信正在处理的案子和自己面对的问题的相似性。同样是“见鬼”,但是王天信却把它当成一件案子看到,而自己则一直在寻求方生的帮助。其时仔细想想,秦泓突然梦见鬼,而且一梦就再也没中断过,这点本身就表示了事情的不正常。即使是受到心理打击,或者干脆就是催眠,也不能单靠方生来解决问题,柳飘絮认为自己也应该积极调查清楚此事才对。
柳飘絮回头开始思考王嘉仁其人。
对这个名义上的室友,柳飘絮并不是太熟悉。毕竟,自己在寝室也没呆过几天,对同系的“室友”还能在课堂上了解了解,但是对这个不同系的“室友”,柳飘絮连一点点了解的渠道都没有。
“看来,要动用动用朱熏和阿信了。”柳飘絮拿好钱,离开房间的时候这么对自己说。
朱熏和柳飘絮坐在一起。王天信则还在外地处理案件的后续事宜。
“事情的确很奇怪。”朱熏也皱着眉头,毫无头绪。
《他在看着你》一案王天信已经在电话中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朱熏了。王天信顺利识破了利用偏振片、半波片等关穴器材营造光学恐怖陷阱的手法,那是因为事件中视觉对称破缺的不守恒。但是在秦泓噩梦事件中,则没有这么明显的线索。
当然了,《他在看着你》一案还是很让柳飘絮震撼的。她一直以为物理系的人都是书呆子(这也是物理系中人对别的系的人的看法),但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利用纯粹的物理效应做出这么复杂的光学迷宫来。更让柳飘絮惊叹的,就是王天信仅通过视觉对称破缺的一个例外就得知了全部的手法。
不过,这不是今天这顿饭的重点。
“你是说王嘉仁?没什么印象。”朱熏一边啃着粗壮的蹄膀,一边回答着柳飘絮的提问。
柳飘絮满脸失望。
“没有印象就只能表示一件事情。”朱熏继续舔着蹄膀上的肉汁,贪婪地看着那根所剩无几的骨头。
柳飘絮恶心地吐吐舌头,被朱熏看到了。
结果,朱熏一脸天真地说:“阿信说女孩子都喜欢我这种造型的呀。”柳飘絮倒。
“好了,不开玩笑了。王嘉仁在我记忆中没什么印象,那只能说明她是那种典型的拼命三‘娘’”。
柳飘絮被逗乐了:原本是“拼命三郎”的,结果就被朱熏改称了三娘。他以前还把“色狼”改称“色娘”来称呼她呢。
“拼命三娘,是种什么样子?”
“早起晚归地学习,整天缠着老师问东问西,除了作业解题还兼顾套近乎打小抄。怎么样,够典型了吧?”朱熏一收前面对事物巨贪婪的样子,正经了起来。“事实上,我们辅导员那厚厚一套的众人逃课记录表就是她们这种典型人物提供的。”说得似乎是在说卖国贼一样。
“你好像对她们这样的人很有成见嘛。”柳飘絮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朱熏看来无法提供更详细的情报了。
“当然了。世界上哪里有卧底,哪里就有仇恨。”这话说得相当豪迈,可惜完全不应景。
柳飘絮跟着王嘉仁几乎走遍了整个物理楼和整个大楼物理层区。她很诧异在这么一个长假里王嘉仁还这么忘我的学习,看来果然是拼命三娘啊。乍看上去,王嘉仁完全就是一个老师的小跟班。和方生不同,王嘉仁,以及另外几个女孩,缠着老师的最大目的是获得很高的平时成绩。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到了战时——也就是即将考试的时候——她们完全会为了考试题目和答案而进行非常单纯的狗仔行为。
很难想象这样的女生会浪费时间去给人制造噩梦。
何况,柳飘絮对如何制造噩梦还没有什么头绪。
“也许蔡俊能回答我这个问题。”这是柳飘絮在电话里对王天信所说的。
“关于制造噩梦,也许你可以去我们系问问‘大师’。”王天信不是很肯定,但是“大师”应该能给个肯定的答复,无论是肯定的肯定,还是肯定的否定。
接近晚上9点的时候,柳飘絮放弃了追踪王嘉仁,因为她已经在老师回家以后去了自修教师。按照林琼的说法,她会在那里呆到11点才回寝室。
柳飘絮现在最头疼的问题,其实还是那个最根本的问题:秦泓见鬼到底是人为的,还是自然生成的?方生那里的进展也很有限。最近方生和秦泓一直在一起,方生也得到了更多的信息,但是一切信息都表明:不存在那么一种内在的原因。如果真的有原因,看来只有催眠了。
柳飘絮疲惫地往她临时的床上一靠,看着秦泓。
秦泓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来对睡觉,她已经有点恐惧了。
让柳飘絮担忧的,是秦泓正在看的,是去年的一期萌芽,上面刊登的,正是蔡俊的《地狱的第十九层》上部。对此,柳飘絮也不能说什么。
从图书馆里没得到什么很有价值的信息。事实上,如果方生也对此无能为力的话,临时抱佛脚的柳飘絮实在没太多可能得到什么。
也许,这仅仅是一种不太正常的正常生理或者心理现象?
柳飘絮有点迷惑了。
晚上,柳飘絮的梦中。
柳飘絮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属于自己了。
她看不清楚周围到底怎么了,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从自己的掌控中脱离出来。
身体不能再移动了,手指逐渐僵硬了起来。但是柳飘絮依然意识清醒——她所认为的清醒。她感觉胸口非常闷,仿佛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恐慌。
这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柳飘絮奋力反抗,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与此同时,柳飘絮清晰地可能到有一个白色的东西缓缓飘入了这个黑色的空间:这里,只有她的床,和她自己。
那个白色的东西围绕着柳飘絮,一遍又一遍地绕着。
然后,又来了一个白色的家伙。
又来了一个。
又一个。
一大群白色的人形物体,围绕着柳飘絮,发出一种很奇怪很沉闷的声音,看着柳飘絮,一圈又一圈地绕着。
柳飘絮知道了——那个噩梦闯入了自己的梦……
就在此时,一个异常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时空,宛如盘古的巨斧,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中。
这个消息如洪水猛兽般地席卷了整个女生寝室。
柳飘絮无助地坐在秦泓对面自己的临时床位上。
还是失败了。林琼也已经搬出了这个寝室,王嘉仁则还没有什么具体行动。
大家都在说着些什么,这让柳飘絮很难过。
更要命的,就是柳飘絮自己也梦到了那些“白色的东西”。
这代表了什么?柳飘絮不知道。但是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一小时后,打电话约来了王天信口中的“大师”——谢东。
谢东很有“大师”的风范,标准的爱因斯坦鸡窝式——后来从朱熏处得知,这是王天信给的点子:女孩子们喜欢爱因斯坦样的智慧男生。对这点,柳飘絮给的回答是:那是王天信在铲除竞争对手、可能情敌。瞬间朱熏暴走——这是后话。
谢东的眼神也很“大师”——睡眠大师。一脸的睡眼惺忪。要不是他自己说前面在帮兼职的公司做网站,柳飘絮会以为谢东前面在补充睡眠。
“信封让你来找我的?”谢东很诧异地再次看了美女柳飘絮一眼,随后嘟囔道:“我就知道我没这种桃花运。”
柳飘絮笑了笑,点了下头,同时为大师叫了杯奶茶。
“我不喝这种东西。给我被皇家Chivas。”谢东很绅士地笑了笑。
“你要喝穷我啊?”柳飘絮瞪大了眼睛。
“难得美女请客喝酒,不能一杯奶茶就了事了。不然我的酒量不是白练了。”大师再次很绅士地点了点头。
“败给你了……”柳飘絮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言归正传。你要问我什么?”谢东转换到了“大师”状态。
“你别说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好不好?”柳飘絮白了谢东一眼,“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同学,她从上个学期期末开始到现在就不停的做噩梦,每次都是梦到一群白衣的鬼围着她不停地转啊转啊转的。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做出这样的噩梦来?”
谢东的眉头突然一松,笑着对柳飘絮说:“这简单。把没开光的佛像放她枕头下面就好了。”
柳飘絮张大了嘴巴看着谢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当然,如果是我的话也可以利用风水格局让你的朋友噩梦不断。放两个香炉就可以了。”
柳飘絮猛地一拍桌子大吼了起来:“你给我认真点行不行啊!”
谢东没理柳飘絮,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皇家Chivas,继续说道:“最后,你也可以选择物理学的方法。”
柳飘絮突然静了下来,坐了回来看着谢东。
“其实这方面也还没有定论,不过案例倒是已经有了不少。物理呀,用在整人上真是再适合不过了。”说着,谢东的脸色仿佛开始向往物理整人起来了……柳飘絮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物理系的男生会利用在马桶上接电线的方法来杀死情敌了。
“是什么方法?”柳飘絮强压心中的寒意问道。
谢东神秘地一笑。
灯没有开,只有从窗户中透入的幽暗月光为这个房间点亮了些许光明。
柳飘絮盘腿坐在左面靠窗的床位面向窗户的一侧。她在思考着什么。
不久,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她并没看到柳飘絮,因为柳飘絮正好被床罩子挡住了。
她也不知道柳飘絮会在这里,因为下午柳飘絮对所有人都隐瞒了自己的行踪,瞒着大家来到了这个已经确定没人住的寝室。
来者缓缓走向秦泓的床位,打开了手电,在她的床上靠头的部位寻觅着什么。
柳飘絮慢慢站了起来,没让来者发现自己的存在。
“物理学真的是一门很奇妙的学科。”柳飘絮缓缓地开口了,“她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宇宙,认识自然,也可以帮助神谷制造专门用来恐吓塚的光学陷阱,还可以帮你制造秦泓的噩梦。”
来者缓缓转过了身,关掉了手电,在黑暗中看着柳飘絮,并不发言。
“以前有不少案例,都是高压电线造成的人脑混乱。床靠墙的卧室外面架设一根高压线,如果人睡觉的时候头靠高压线那边,那就很可能会神经混乱,而且神经混乱以前会一直做梦梦到有鬼一样的东西进到自己的房间来。你用的装置略微不同。你把正常电源中的低压交流电引到秦泓头部前方,然后用了一个电线环放大这种电流对脑部的作用。你就是利用了这点,本来完全是尝试性的,但发现你的装置对秦泓竟然有效,于是便一直不断地利用这套装置对秦泓的脑神经进行攻击。”柳飘絮从“大师”谢东处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个。大师果然基本什么都知道。
“你说得倒轻松。秦泓一打扫房间不就穿邦了?”
“床的框架啊。你把电线和线圈都放在床的空心铁框架内,这样就不怕被发现了。而你现在过来,就是来回收那些电线的。顺便一说,昨天晚上你知道我去跟踪王嘉仁,而王嘉仁每天都是晚上11点才回来,同时秦泓由于长期的噩梦而害怕回到寝室。这段时间内,你把秦泓床上的线圈又增强了,同时,还在我的床位上也加了线圈。”
来者没说什么,反而很平静地坐了下来。“什么时候看穿的?”
“物理系的谢东告诉我高压线的作用以后。”柳飘絮也坐了下来,“我跟踪过王嘉仁,自然可以确定她在那段时间是不可能回去布置装置伤我。这么一来,最有嫌疑的,就是你了。”
来者,正是林琼。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柳飘絮问。
“她对我妈不敬。你也知道,我家条件不怎么样,但已经许多次了,我都无意中听到她评价我妈的话。我本来只是想吓吓她,如果无效的话就当是诅咒,但是后来发现对她的确有效。这段时间,我原本以为噩梦已经让秦泓不再看不起穷困的人了,但是最近她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负王嘉仁等条件不如她的人。于是我把线圈又增加了不少。原本也只是想再吓吓她,谁知道她就这么疯掉了。”
“那我呢?”柳飘絮看着林琼,“你是不是想把我吓走,不再来管秦泓的事?”
林琼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柳飘絮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一时间,王天信就去见了柳飘絮。
“你在神谷一案中表现得太好了。”柳飘絮由衷地赞叹道。
“‘林琼造鬼’案你也处理得很好啊。事实上,我今天就是来谈这件事情的。”王天信一脸严肃。
“怎么了?林琼已经自首了啊。”
“你对秦泓最后看的《地狱的第十九层》怎么看?”王天信抛出这么一个问题。
“出于好奇?因为蔡俊描写的情况和秦泓所面对的情况很类似啊。”
“我不这么认为。秦泓从不看《萌芽》,而现在突然翻看旧的《萌芽》看,你不感觉奇怪吗?”
“我感觉你这么了解秦泓很奇怪。”柳飘絮眉毛一仰。
“有阿熏在,什么了解不到?他和我对造鬼案都很好奇,就去查了查。”
“这样啊,”柳飘絮似乎消了口气,“那么然后呢?”
“然后,秦泓从不看恐怖类的小说,她怎么会突然看起来了呢?最主要的,就是王嘉仁。她是物理系的,而且有这么热衷学习,上学期我们学的又是电磁学,她又很喜欢黏糊老师,她没理由不知道连林琼都能知道的物理方面的东西的。”
柳飘絮突然安静了下来,睁着眼睛思考着王天信所说的。
“因而……”柳飘絮已经知道了王天信的意思。
“因而,是王嘉仁故意让秦泓看到那期《萌芽》的,并故意让她看到其中的《地狱的第十九层》。在《萌芽》所刊的部分中,蔡俊只写了地狱的前九层,都是带有恐怖色彩,受害者不是死了就是发疯了。在下部中,谜底才揭晓:是心理杀人伤人法。只看了上部的秦泓受到了心理暗示,因而在睡梦中发疯了。”
柳飘絮有点吃惊。
林琼用加倍的线圈来吓秦泓已经让柳飘絮很意外了,而王嘉仁的举动更让她意外——前提是如果王天信的推测是真的的话。
王天信看着发呆的柳飘絮,知道她很难接受,在自己身边竟然有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狠心女子。
“难道,女人心真如蛇蝎吗?”王天信自问,但看了一眼柳飘絮,王天信便否认了:“不。怀恨在心的女人才心如蛇蝎。”